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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冰糖肘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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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换上一身干净白衣,坐桌边刚翻了几本加急公文,楚楚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王爷,我回来啦!”楚楚直奔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抓出一身衣服扔到床上,“我刚才没碰尸体,熏点草药换身衣服就能走!”

萧瑾瑜一怔,搁下手里折本子,“没碰尸体?”

她出门时候不是说去验尸吗?

“嗯……我就看了看那三个吊死人穿衣服。”

楚楚利落地脱了外衣,眨眼工夫连中衣也扒了,萧瑾瑜赶忙过去把半开窗子关上,慌得脸上红云一片。

楚楚倒是淡定得很,两下把肚兜也一块儿解下来了,转过身来邀功似地看着萧瑾瑜,“王爷,你猜,我发现什么啦?”

这样大白天,这样既饱且暖时候……萧瑾瑜突然觉得屋里炭火一下子烧得格外热烈起来。

“不,不知道……”

楚楚衣橱下面抽屉里翻出一个布包,抓了把皂角和苍术,走过去丢到火盆里,趁着烟雾升腾,从火盆上跨过来跨过去。

玲珑有致身子被烟雾轻轻包裹着,飘渺如仙,毫无遮挡地萧瑾瑜眼前就这么晃过来晃过去……

“王爷,我拿着拼出来那件衣裳跟那个人中衣比,发现这人外衣袖子比中衣要长好大一截嘞,这衣服要真穿他身上,肯定跟唱戏一样了!”

萧瑾瑜鬼使神差地道,“嗯……那件外衣是凶手。”

“啊?”楚楚一下子从烟雾里蹦出来,轮廓清晰得让萧瑾瑜顿时红透了脸,“王爷,你早就知道了呀?”

从她说那布条裁截整齐,很容易就拼出一件衣裳开始,萧瑾瑜就有所怀疑了。

“刚……刚确认。”

楚楚脸上沮丧之色一扫而光,“那我就没白验啦!”

“嗯……”萧瑾瑜默默把盖腿上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没出息还没法管身子,“楚楚,你穿上衣服……让人久等不好……”

“哎!”

******

秦家二老本来说什么都不肯让吴江帮着送水,可听吴江说掌管天下刑狱安王爷要亲自来帮他们找儿子,俩老人家立马就答应了,对着吴江千恩万谢之后,把那间一眼就能看破屋子来回收拾了好几遍,楚楚和萧瑾瑜到时候,秦大爷已经搀着秦大娘门口跪着等了老半天了。

楚楚推着萧瑾瑜还没走近,两个老人就一阵磕头,“王爷千岁!娘娘千岁!”

正是白天干活时候,下人房院里人不多,清静得很,两个老人这么一喊,几个人头零星地从窗口门口里冒了出来。

“不必多礼……请起吧。”

轮椅靠近了,萧瑾瑜清淡又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楚楚才赶忙上前把跪得腿脚虚软秦大娘搀起来。

“王爷……娘娘,外面风凉,请里面坐,里面坐……”

楚楚帮着把秦大娘搀到椅子上坐下,见秦大爷要拎壶倒水,赶忙抢前面拎了过来,利索地把四个旧得不见原色茶杯满上热水,“大爷大娘,你们喝水!”

萧瑾瑜看着拼命道谢两个老人,一阵啼笑皆非,这丫头真是到哪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屋里就两把椅子,楚楚非让秦大爷坐下,给萧瑾瑜递上热水杯子暖手之后,就挨萧瑾瑜身边乖乖地站着,再加上一身粉嫩嫩打扮,宛然一副小媳妇见爹娘模样。

看着乖巧可人楚楚,想着自家儿子要是还家里,也该有这么一房知冷知热媳妇了,两个老人家心里一阵发酸,秦大娘瞅着楚楚就哭了起来,“我儿啊……”

楚楚赶紧过去挽着秦大娘胳膊,从怀里扯出个手绢给她擦着眼泪,“大娘,你别难受……王爷肯定能把你家儿子找着!”

秦大爷一声叹气,眼圈也隐隐发红,“都找了二十几年了……再找不着,就真见不着了……”

秦大娘挨楚楚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楚眼眶也跟着红起来,转头看向微微蹙眉萧瑾瑜,“王爷……”

萧瑾瑜轻咳了两声,“老先生……你何以认为儿子就贡院之中?”

“这……他走时候就说考不上不回来,也没说啥别,我俩都是大字不识几个,也不认识啥人,就只能这考试地方等着他来啊……”

“你儿子名讳是什么?”

“秦,秦天来……”秦大爷揉着发湿眼角,“他是我家地头上捡,当时就琢磨着,肯定是老天爷开眼,赏给我俩……哪知道……”

萧瑾瑜微微点头,“他当年可是独自进京考试?”

“是啊……一个人就带着点儿干粮,带着几本书就走了……”

萧瑾瑜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水杯,“敢问老先生……当年潭州刺史是哪位?”

秦大爷拧着眉头望起房梁,“呦,这还真记不清……姓孙……不是,好像是有个孙字……”

“公孙隽。”

“是是是……”秦大爷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名!他……他跟找我儿子有啥关系啊?”

“只是问问……其他事吴将军还会来叨扰,我就再问一句……考棚那边,半夜可需送水?”

秦大娘身子明显一僵,萧瑾瑜目光却丝毫没落她身上。

“不用啊,”秦大爷摆摆手,“白天干一天,天黑不透就睡得啥都不知道了,哪还送得了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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