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邢茹萍被软禁,不能出唐府半步,不能往外捎出片言只语。
当然,内宅儿妇人,本来活动场所就是内宅嘛,这算是个聊胜于无面子安抚吧……
而大佬们都觉得了结果是,果然很。
朝堂之上,三五两个皇子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程度。三皇子依然走他亲民路线,争取民众基础,一边时不时宣扬一些裴家拥军自重,欲谋反篡位言论,也时不时糊一些疑似这样事情到裴家头上。还收集了所有裴家军不听王令事实,比如圣上屡宣而裴侯爷从不应召入京之类事儿。
五皇子背靠裴家这棵大树,依然行霸王手段,时不时把支持三皇子,叫嚣得比较厉害官员直接斩落马下,黑道白道不计。然后五皇子人还反咬说是三皇子党故意耍苦肉计,企图栽赃陷害于他而已。
当然暗地里,两兄弟你来我往到底怎么回事儿,连圣上都表示没弄清,民众谁还说得明白。
而明面上,众朝臣们也站队站得差不多了。真心实意也好,被迫无奈也好,觉得自己慧眼已经看得很穿也好,握着底牌不出手也好,总之,也表现已经足够充分了。各派系之间攻讦也表现得足够多了。
连贺正宏这样不党不朋,也受到了些牵扯。比如某天贺正宏路遇跟三皇子身后同行邢阁老,三两句客气寒暄后,邢阁老笑着低声道:“老身听到一些传闻,本来不当说,不过看到贺指挥史还是忍不住呀。老朽若说了,求贺指挥史且莫怪罪呀。”
贺正宏道:“但说无妨。”
于是邢阁老道:“听说贺家闺中有女,路遇匪徒,已然身非黄花?不若与我邢家,做个小星,也免得将来事情闹出来,贺指挥史面上无光。贺指挥史觉得如何?”
贺正宏听得额上青筋直跳,许久才道:“邢阁老怕是枯朽之身行将就木,耳聋眼花听岔了吧?”
五皇子就前面顿住脚道:“两位卿家说什么悄悄话呢?”
邢阁老就笑道:“没有没有,只是下听了些道听途说。也是结亲心切,若无此事便罢,贺指挥史万万莫怪啊。”说着跟着五皇子继续往前去了。——能憋就继续憋吧,憋着憋着就习惯了。
再过一阵子,三皇子党死到第四个之后,圣上怒了。欲要责罚于五皇子,然没有确切证据。于是皇上也出了重拳浑招,连着找茬斩首了好几个资深五皇子党。
五皇子也怒了,对老爹那怨那恨也是喷薄而出呀。你就这么两个儿子了,你身体也不行了,你还死撑着干啥呀,强硬到现不就是因为你手里有兵权嘛,谁又真没有啊。
而恰此时,暴怒五皇子收到别人密告,说他当初没有三皇子囚禁下丧命,其实是贺正宏指挥史救了他一命,要不然,他早已奔赴黄泉路上了,还争什么皇权啊。
这事儿证据确凿,连当初三皇子颁布下密令都拿给五皇子过目了。
有谋臣献计,既然这样,有来无往非礼也,并且,反正就他们哥儿俩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行三皇子老计策,便是到时候皇上震怒,又能如何,剩这一个儿子他也不要了不成?再说万一皇上真小皇子中找,那便真到了撕破脸时候了,他五皇子不是还有斐家军可以用嘛。
于是五皇子一咬牙,去他娘,就这么着吧。这老头儿说死了死了就不死,倒来来回回磨死个人了。
丁巳年四月二十四,三皇子殁。
京城又一番戒严,贺老爷又一番早出晚归,来去匆匆,威风凛凛。
然后,京城太平,没有什么人试图异动。本来也是,皇上不动,五皇子不动,三皇子大势已去,死忠部下稍动一动便迅速被摁住了,其他,没被清算就不错了,还动什么动。
形势稳定,貌似,皇权终于可以平稳过渡,只需五皇子顺手接过就好了。五皇子一派扬眉吐气呀,连贺正宏,都少不了落了些奚落指责。——当初死活不站队,现,站不站都这样了,稀罕。
邢阁老乐呵呵表示:“贺指挥史威武,结亲事,考虑一下噢。”……
不怎么参加早朝贺正宏这天当殿上表,奏邢阁老长子为政一方,干涉军事,将自己女婿直接安排为五品守备,寸功未立,就青云直上。附证据若干。
然后牵连上邢阁老:当初邢阁老为自己孙婿行荐书,举人唯亲。且日常邢阁老与西南军也十分交好,甚有内臣与外臣结交嫌疑。证据若干。
然后大胆推论,这样阁老,能代表朝廷利益吗?他朝内是谁代言人呢。然后其它林林总总许多证据。
邢阁老此次忽然被打个措手不及,惊愕之下应对不敏。圣上大怒,当场勒令邢阁老停职查办。
很,邢阁老组织材料反攻:贺家女嫁了通缉至今未果汪洋大盗,定是贺正宏庇护钦犯。线头从唐玉琦青渡河附近消失拉起,当时贺家女就附近,他当然是冲着她去。那时就详查过贺家队伍,护卫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谁护送了唐玉琦呢,那时他已身疲力筋强弩之末蛛丝马迹牵出来,便是莫家兄弟。莫家为何会帮着贺家,原来,两家是这样关系
贺正宏以不变应万变:口说无凭,你拿出莫家兄弟来证实呀。
邢阁老再出题:贺家女回趟西北老家,让人净水泼街青石铺路。
贺正宏破题:我女为乡邻修路,还出了工钱料钱呢。那路修来又不是为她自己住那里天天走。
邢:那钱从哪儿来,还不是官僚作风收礼收。
贺:你少收礼了吗,还不都自己吃了。我女有什么办法,别人送上门礼,认都不认识,退都无处可退啊,只好拿来做公益了。你要好好学学啊,光吃不吐会吃坏肚子。——后加上一句总结:老邢同志你触角够长啊,不但西南路子熟,连西北也掌握啊
圣上闻言又怒,怒火波及好几个站朝堂为邢阁老说话臣子
一向,两皇子拉锯战中,这种戏码每天都上演。但如今贺正宏这样保皇党忽然跳出来对五皇子党不利,且一出手一个准儿,似乎预示着风向将大变?
原来就站不怎么稳墙头草们开始动摇了,有甚至表示出了自己乃无党派人士也,唯皇命是从也。另有一些小心翼翼观察着,觉得现还不能倒戈,五皇子回头一动兵,不还是他天下?真正铁杆派们继续猛舞党旗,坚守阵地。
总之,气氛又有些凝滞。然后,三皇子之死侦察结果呈圣:五皇子弑兄,证据确凿。
皇帝毫不手软,立时将五皇子关了起来。弑兄罪行一径公布出去,基本上,就断送了五皇子和平继位可能。民众不会支持这样皇子上位,何况皇上又不是真没有别皇子了。
皇上这次特别狠,把五皇子党露头冒尖儿铁杆们,收拾得溜干净,还申斥裴贵妃养子不教,终酿大祸,将宠冠后宫多年裴贵妃夺了妃位,打入冷宫。
不过三天时间,五皇党颓。
接着圣旨下,立六皇子承嗣为太子。令六皇子承郡王从西部焦作城回京
于是很,完全没了指望西南裴家,坚定地竖了反旗。
三十万西南军加四十万裴家私军,以七十万之势,瞬间控制了西南军政,然后发兵五十万,以天道不公为名,剑指京城。
皇上:“终于反了啊。”他本来也很想和平解决,可他身体实等不及啊。
三项指示:势必将斐家势力连根拔起;要把战场控制西南,不能扩大兵患区;严防西羌趁机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