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清微闲聊了几句,思索片刻,贾敏将话头转入正题,对着林清微深深拜下:“妾身愚笨,竟至今日方才明白公主的用心良苦,还请公主受了妾身这一拜!”
闻言,林清微眉头一挑:“嫂嫂不必这般,我为的也是林家和哥哥!”对着一旁的赤云使了个眼色。
被赤云扶起身来,听着林清微的话,贾敏先是脸色一红,旋即便落落大方地笑着:“公主虽然这样说,然而妾身是林家媳妇,这一拜也是该要的!”长叹一声:“妾身当年糊涂,竟认不清自己究竟是何人,平白闹出了不少事儿出来;如今妾身也想明白了,晞哥儿和玉儿都是我的儿女,能有公主亲自教导,实在是林家和妾身的福气!”
端起手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林清微摇头笑道:“前事莫提,嫂子是我林家的媳妇,哥哥的日子,我的嫂子,玉儿和晞哥儿的母亲,这总是不变的!”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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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不好了!”
林如海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一摞卷宗头疼,这么多的盐运记录,想要从中找出夹带私盐的猫腻何等艰难?!他心中正烦闷不已,闻得外面传进来的喊声,不由得心头火起:“什么不好了?林仁进来!规矩都哪儿去了!”
林仁带了些许为难之色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面惊慌失措的粉衣丫鬟,林如海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认出来人正是贾敏身边的丫鬟新荷。
“老爷,不好了,太太突然晕过去了!”新荷气喘吁吁地说道:“林管家已经遣人去请大夫了,您去看看太太吧!”
眉头一皱,林如海将桌上的卷宗合起来放好,起身向门外而去。
到了贾敏的正院,远远地瞧见林清微身边的赤云站在门口,林如海莫名地便安下了心来;待进了东边厢房,他心里一个咯噔。
“哥哥来了!”林清微脸色算不上好看,瞧见林如海进来,对着他点点头,目光放在炕上躺着的贾敏身上:“方才我叫玉儿过来随着看嫂子怎样理事,可没曾想不一会儿玉儿便跑到竹雨院说嫂子昏了过去不省人事,我才过来看看——”她对医药这方面也算是颇有涉猎,然而方才把了把脉,却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林晞被留在竹雨院由青衣看顾着并未带过来,而林黛玉则有些被吓着地黏在林清微的怀里不肯露脸,林清微只能抱着她坐在一旁温声细语地安抚着。
大夫很快便赶了过来,命人移了屏风过来,把了脉之后,亦露出为难之色:“这——林大人,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尊夫人的脉象有何疾病之相啊!只是这脉息却是显得太弱了些……”打量着林如海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不如大人再另请高明?据在下所知,东城有一家杏林堂,那里的苏大夫有‘妙手回春’之称,胜在下良多!或许苏大夫能有办法——”
“有劳大夫了!”林清微见林如海不知在想些什么,忙对着旁边的绿言吩咐道:“先请秦大夫往花厅稍事歇息,再去叫人请苏大夫过来吧!”
绿言连声应下,自引着秦大夫下去安排不提。
“哥哥莫要着急!”林清微看着林如海坐在旁边,紧紧地攥着拳头,分明的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开始发白,她低头抚摸着林黛玉的头顶,劝慰道:“嫂子想来是这几日操劳家事又兼着照顾两个孩子,所以累着了也不一定!哥哥放心,妹妹这就命人往京城走一趟,琛儿明日便离京往这儿,顺便将太医院的太医叫上两个过来!”
公务上正逢瓶颈,妻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闻言,林如海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如此便劳烦妹妹了!只是家中之事不可无人坐镇,还请妹妹帮忙打理一二!”他疲累地揉了揉额头。
“哥哥放心!”林清微应了下来,带着些心疼地看着林黛玉眼中尚未褪去的泪水盈盈和仍旧有些呆愣的神色:“只是今儿却是将玉儿吓得厉害了,她年岁尚小,得找人来收收魂儿!另外,哥哥这几日公事繁重,嫂子这儿还是我来看着吧!”
目送着林如海有些消瘦的背影,再将视线落在依旧双目紧闭的贾敏身上,旁边的几个丫鬟有条不紊地按着吩咐给贾敏换衣裳,林清微若有所思。若说起来,这个症状倒是和某种药物很是相像,只是在脉象上面却并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所以林清微才不能确定;还有,为什么恰巧是在翻查江南盐运最要紧的关头出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