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那里也不知已多久,始终都一言不发,就像是两个哑巴。
直到急遽的蹄声从溪桥那边传来。
少女的眼睛蓦然一亮,道:“来了!”
老翁本已好似垂死的神情,也好像突然注入了外来的活力,双眼炯然的盯着门前,沉声道:“不知来的是否是我们想等的那个人。”
少女道:“一定是的。”
语音未落,沈胜衣和赵平安两骑已经冲过了桥头,两人随即跃落马鞍,落在石阶之前。
老翁瞪看他俩,颤声道:“来的可是沈胜衣?”
沈胜衣道:“正是。”
老翁双肩一阵颤抖,道:“沈大侠来的好,老朽在此恭候多时了。”
沈胜衣道:“老前辈言重了。”
老翁道:“你想必也该知道我是谁。”
沈胜衣道:“李老前辈侠名满江湖,人称中原孟尝君,晚辈早已久仰了。”
老翁惨笑道:“如今俱是过眼云烟,你不妨直呼我李东阳。”
赵平安插言道:“声名虽是虚幻,公道自在人心。”
李东阳双眼一亮,道:“这位小友说的不错,倒是老夫执着了。”
沈胜衣道:“李义语焉不详,只是求我尽快赶来李家庄,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东阳反问道:“这么说两位是从西方赶来?”
沈胜衣道:“不错,莫非老前辈其他方向也有派人寻找在下?”
李东阳道:“东面胡培,南面胡烈,北面胡升!”
赵平安道:“鄂北三杰?”
李东阳道:“名符其实,都是英雄豪杰。”
他凄然一笑,续道:“论朋友之多,两河地面相信还没有人多得过我李东阳,但一旦有事,肯为我奔走的朋友就只得这三人。”
沈胜衣道:“人生能得一知己,虽死无憾。”
李东阳大笑道:“所以我其实应该很满足的了。”
大笑未绝,突然一阵咳嗽,口鼻中鲜血飞溅,那一身白衣之上骤添无数血点。
沈胜衣看在眼内:皱眉道:“老前辈受了内伤?”
李东阳道:“无妨。”
赵平安霍地上前,伸手一搭李东阳的腕脉,神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
那个少女忙问道:“这位大侠,依你看怎样?”
赵平安道:“我不是大侠,不过李老前辈的伤……”
李东阳道:“不必含糊其辞,我自知绝对活不过今天。”
赵平安苦笑道:“能够现今站立不倒,堪称奇迹。”
少女神色黯然。
李东阳反而一笑,道:“未见沈大侠,我如何放心离开人世?”
沈胜衣道:“我们可是素末谋面。”
李东阳道:“而且非亲非故!”
他盯看沈胜衣,又道:“对你我一向只是闻名,这一次冒昧请你来,亦只是因为知道你的确是一个侠客!”
沈胜衣道:“有话请说。”
李东阳偏头道:“进内再说!”
沈胜衣一探,扶看李东阳的左边身子,转向朱门。
少女跟看伸手将门推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马上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