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官少忧很是头疼的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自言自语,洗就洗呗,谁怕谁啊。
只是……新添的那一处伤有些麻烦。来不及他再想,林夏已经动手给他宽了衣。官少忧一面无奈的任由她折腾,一面想着这丫头现在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啊。从最初的一见他就流鼻血,到后来的不好意思,到习以为常,再到现在的面不改色。虽然官少忧他自己是不介意的,他一个大男人介意什么,不过是被看了两下罢了。
眼见着林夏一脸木然的要去扒他的裤子,官少忧连忙躲开,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面。肋下的伤痛处传来的疼痛让官少忧不由得闷哼一声,而这么一哼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了他呛水。忙不迭的从水中浮上来,一阵掏心扒肺的咳嗽。一咳嗽就要用力,一用力就肌肉就要紧缩,肌肉一紧缩就要带动伤口,这伤口一被带动,血就直接流出来了。而这个血嘛,在官少忧身上还挂着衣服的时候,虽然上面也满是血迹,但是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而且已经结了痂。只是这么扎进水里来,又是迸裂了的,以是这清澈见底的五彩池子,瞬间就飘上了一抹绯红。
官少忧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一抹绯红自自己的肋下施施然晕开,抬眼就对上林夏一双怒气冲冲的眼。他张张嘴:“你、你听我解释,我这是……”然而还不等他说完,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肋下那道看似不严重的刀伤传来锥心的痛楚。他瞬间就抖了嗓音,甚至觉得喉咙都被人扼住,发不出半分声音。官少忧并不觉得恐惧,然而觉得有些好笑。他想,堂堂珏王爷,没有战死沙场,却在一个浴池里面感受到了久违的死亡感觉,真是可笑。
然后他就十分干脆的晕过去了。
等官少忧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他先是费力的用脑子转了转,想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后来觉得就这么睡下去实在是浪费,雨夜过后,还有好多事宜等着他去处理。于是挣扎着要起身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手脚都动弹不得。略略提气便发现自己丹田竟无半分可调动的真气,而肋下那处伤也在隐隐作痛。
他想了想,觉得……很悲催。
“石褀。”叫了一声,石褀很快的就出现在他面前。官少忧盯着头顶上帐子垂落的金丝绦子,问:“怎么回事儿?”
“哦,是这样的。昨夜王爷回去之后,本来是要洗个澡的,结果遇到了林夏。之后您太过着急直接自己扎到水里,以至于……”
“说重点!”
“哦。”石褀立刻正色,十分言简意赅的说:“您昨儿洗到一半晕过去了,林夏叫我来将您抬到床上,顺便医师来检查过了,说王爷只是呃,只是过度操劳了些,静心养一养就没事了。”
官少忧一眼就看出石褀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不对劲儿,他略略提高个音调:“你给本王说实话!”
石褀一个激灵,见他对着自己连“本王”二字都搬出来了,想着要是不说实话看来少不得要挨顿罚,心中默默念了三遍“林夏你可别怪我,别找我算账”的话,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您因为伤口在雨中泡了大半个时辰,而且全崩开了。医师说,就是好了,日后也要落个阴天下雨疼痛的毛病。至于肋下这处,是掺了毒的。只是王爷不必忧心,只是寻常的麻药,已经处理过了。”
“寻常麻药?”官少忧不由得忧心,这感觉,可不像是寻常麻药能带来的效果。只是连医师都看不出的麻药,除了巫月国的毒,他还真想不出有谁能这有这么大的能耐。难道那伙人,是巫月派来的?
“那我手脚无法行动,无半分内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大碍,只要王爷悉心调养,就会恢复了。”
官少忧“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死过一次,叫我们给救回来了。”
“看好她,不能出纰漏。”
“是。”
“查清楚后来的那批人是什么来路,先从巫月入手。”
“是。王爷是怀疑这次达腊和巫月结盟?”
“很有可能。另外,放出消息。”官少忧一双眸子深沉得有些可怕,轻声道:“说本王昨夜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