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早上那盒子糕点拿出来摆好,又给三人倒了茶,说:“这点心就留着你们说话闲了吃吧,茶也是刚刚好的。”
官天宁笑道:“想不到出宫了还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糕点,还真是有口福。”
官天湛也是抓了一块糕就吃,只有官少忧瞥了一眼,只拿起茶杯来抿了:“本王才不吃猪饲料。”
林夏挑眉:“呀,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吃的都是猪饲料,还吃得很是开心呢!”
“昨天那碗粥怎么回事?你掉了猪大肠在里面吗?”
“你不说也罢了,老娘还原谅你。你一说老娘就来气,你自己折腾一整夜,我饿都饿死了还要爬起来给你喂食。不就是出了个小差错么,这么记恨!”
“啪嗒”,官天湛手里的半块糕掉在地上,林夏已经泰然不惊了。官少忧根本就没看见,依旧喝着茶。她说:“有能耐你泔水也别喝!”
官天宁拿茶杯的手顿住。
官少忧一双狐狸眼瞟了瞟,漫不经心道:“本王就稀罕吃下水。”
官天湛摸第二块糕点的手默默缩了回来。
林夏瞪他一眼:“变态!”
官少忧吹着茶末子,泰然不动:“你咬我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官少忧确实听话,十来天不曾出过这王爷府,倒是官天宁和官天湛,隔三差五的就要跑过来。弄得林夏很是忙碌,因为只要他们一来,就必定要点了她前去,以是这些日子来她快赶上半个厨娘了,做糕点的手艺又飞升了一个层次。官天湛每次都牙吃得满嘴流油,而官天宁学乖了,总要随身带个小食盒,将林夏特意留出来的点心带回去慢慢吃,吃个三两天没有了,就再和官天湛搭伙继续来蹭饭。林夏估摸着他带这些点心回去不止要自己吃的,跟官睿之炫耀的成分一定是有的。甚至于官睿之一定会跟他的亲儿子为了几块糕点大打出手,抓心挠肝。别问她怎么猜的,因为官天湛用几块糕点就能收买,崩豆似的抖出好多内幕出来。林夏拿这些闲话当饭后笑料,闲来时候嗑瓜子和石褀王叔聊天说。
不过他们几乎隔一天就登门这件事,还是弄得林夏很不耐烦的。王叔也曾抱怨说在这么下去,官府的门槛就要换新的了,连大门也得重新刷漆。林夏倒是觉得,后厨的灶台该换一个了。
有一次她问官少忧,怎么俩人天天就往这边跑。官少忧彼时从书卷里面抬起眼来说:“老四自然是为了看你来的。至于老二么……你自己猜。”
林夏丢了他一个豆沙馒头。
而说到官少忧的伤,基本上已无大碍了。内服的药已经用完,外服药他说着不用,可每天她总要亲自扒下他的衣服来给他上药。所幸伤口愈合得很好,嫩嫩的新肉每次看了林夏都心痒痒想去咬一口看是什么口感。御医又来过一次,很是高兴的样子,说只要不碰水不做剧烈运动,再有个几天新肉长实成了,那就大好了。还说头一次见珏王爷这么配合,真是感激不尽。林夏看老头那络腮胡子激动得都要飞上天去了,不由得想从前官少忧是有多不听话,竟能让御医兴奋成这样。不过想想他那些不喝药的过去,估摸着除了逃开喝药这件事之外,为了阻断源头,这些御医们一定都没少受他欺负。
这十几天林夏也没闲着,让石褀教她功夫了。除了上次那一套内功心法她一直坚持练习之外,这回林夏叫他教自己点实际的,比如刀枪棍法什么的。林夏总觉得,上一次他们遇难若是她身上有那么些拳脚功夫的话,也许就不会落得个那么凄惨的地步。终归说起来,还是自己太不争气,碍手碍脚。虽然承认这个现实很困难,但她凭借着良好的修养和深明大义的心,决定勉为其难的承认了吧。
石褀说林夏手指灵巧,适合练个暗器什么的东西。林夏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绣花针,然后理所当然的就是东方不败,再接下来必然是葵花宝典。林夏估摸着这个时代也许有这个东西也说不定,于是就跟石褀说了,顺便绘声绘色很是形象的描绘了东方不败如何练葵花宝典,一手绣花针舞得密不透风的场面。石褀听完之后呆了良久,说:“林夏你是从何处遇到这等高人的?怎地当时不立刻拜他为师?不,不对。这高人此刻在何处,我要去拜他为师!”
林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结巴着说:“可、可是这葵花宝典,欲、欲练此功,必必必先自宫啊!”
石褀着实为此纠结了,但只是一下而已。他大义凛然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为习得如此高绝奥妙的神功,总要付出些代价。这不算什么!”
林夏再次为他的“大义”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觉得石褀的形象极为高大了起来。不过她想,石褀之所以能如此“大义凛然”,一定是他还不懂得男欢女爱这回事。若是哪天叫他碰上了个喜欢得不得了的姑娘,自宫这回事就要被他忘了。不过她再一想,林平之也是有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岳灵珊,怎么不见他忘了?哦是了,林平之要报仇的,何况他本就不爱岳灵珊的。
介于石褀的这个“大义凛然”,林夏十分干脆的拒绝了他暗器的提议,不过倒是练了飞刀,算起来也应该归为暗器一类。他还专门找了个飞刀好手来教林夏,不过她估摸着石褀大概就是觉得她做糕点做得飞快且都是他看不懂的手法花样,才得出这么个草率的结论。加上葵花宝典对他的误导,林夏感觉……一个大好青年的世界观就这么被她给毁了。
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