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科思果然是对这赞不绝口,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林夏看他都要不顾自己的形象,吃得胡子上全是,不由得觉得好笑。他身侧那几个重臣也是一脸的惊艳。好吧,她可以理解为是因为你们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破了,没有好吃的的缘故吗?其实林夏倒是挺想去尝一尝他们的美食的,什么手抓饭,烤全羊之类的。面对着大草原,烈日当头,品尝着原汁原味的原始料理,那感觉一定不错!
他们又和谐的谈论了一会儿轻松的话题,点心吃完了,林夏将它们一一收起来,再重新斟上一杯茶水。而后只听官睿之慢悠悠道:“孤王记得,琉璃国的版图,和达腊的版图是临近的。一年前珏王爷奉孤的命令去讨伐达腊,差点送命,不知黎科思这件事你可知道?”
黎科思一愣,随即道:“这个小王略知一二。达腊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时常飘离,行踪不定捉摸不透。而且这个达腊与我们琉璃国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偶有骚扰我国边境的情况,可每每护城卫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绝尘而去,实在是叫人头疼。珏王爷能将达腊的头目斩杀,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有神明保佑,万事皆可逢凶化吉,实乃是大庆之福啊!”
林夏心道这黎科思果然是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先将达腊说得如何如何厉害,一般都摸不到边儿,将自己没出兵协助的事儿摘了个干净,再说自己知道此事,夸奖官少忧如何如何厉害,他这个国王都自愧不如,两方都不得罪,真是个圆滑老练的家伙。
官少忧指间转着茶杯,看也不看他凉凉的说:“本王确实是吉人天相,否则本王的心口上可就要带着个窟窿去见阎王爷了。”
黎科思的脸色白了一白。
林夏觉得气氛倏地有些剑拔弩张的感觉。
官少忧又道:“不过托国王吉言,本王命硬,阎王爷不敢收,于是本王又回来了。”
黎科思“呵呵”展颜一笑,连声称是。林夏一想,若是官少忧死了,那对于大庆来说是失去了一个最大的屏障,而外邦则少了一个最大的敌手!可官少忧的死,对琉璃国来说那就是知而不救,上升为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矛盾。大庆势必要将琉璃国也归类到敌人的范畴里。而琉璃国在无奈之下一定会和达腊联手,而官少忧的死不但会牵动这两个国家的联手,甚至还会惊动北面的高丽,南面的巫月,大庆将四面楚歌。一场腥风血雨便会瞬间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中原。
林夏突然明白了,这也许就是官睿之虽然恨不得官少忧下一秒就死掉,却绝对不能轻易动他的原因。
官少忧三个字,就是镇国之石。有他在,便可撼动三军,镇守四方。
官睿之:“已经过去的事,我们就没必要再提起了。黎科思你也不用紧张,孤若是对你怀恨在心,我们也不可能如今日一般在这里坐着喝酒聊天。孤若是要对你琉璃国做什么,也不必等到这一年后。”
黎科思也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
官睿之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达腊的头领死了,他们各个的部落之间关系都不稳定,这总头领的人选争夺了一年之久却还是没个结论。”
官少忧道:“如今达腊内部集团乱得很,每个王子都野心勃勃的想要上位,每个头领都想用手段坐上总领的位置。每个部落之间看似和平,实则貌神离合。一年了竟还没弄个结果出来,这达腊,气数将尽了。”
黎科思略略沉吟,试探着问:“那王上的意思是……”
官睿之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黎科思。琉璃国虽然小富即安,可是孤王记得,你年轻时候的野心也是很大的。”
“黎科思不明白王上的意思,还请王上明示。”
官少忧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道:“黎科思,你就不想,将琉璃国的版图再向外扩上一扩?”
黎科思的双眼顿时瞪圆了。林夏一听,这一定不是她能听的国事了,立刻告退转身离开。林夏料想他们一定还会聊上一段时间,而趁此机会,她终于有空可以梳理一下自己从刚刚到现在纷乱复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