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褀想了又想,终于是一跺脚。“唉,好吧!”然后一溜烟的跑走了,林夏连忙在他身后喊:“别惊动了别人!”也不晓得他听见了没有。
将官少忧的外袍除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他脱得只剩了单衣,还是今早他穿的那件。林夏发现我脱他衣服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这家伙看来是早晨过后就没回来换过衣服,只是匆匆披了外袍就走啊。想着他晚间回来时已经喝多了酒,又吹了冷风。本来洗个热水澡去去寒也便没事了,偏生又除了差错,愣是将一身衣服浸得精湿,再带了一身潮气的披外袍,硬将衣服用体温烘干了。能不伤风才怪!
摸摸他的单衣,似乎还残留了几分潮气。嗯,等石褀回来了,再叫他给官少忧换件干燥的衣服吧。将官少忧推得靠里一些,拉过锦被来给他盖上,上面又压了一层,里里外外缝隙全部堵上。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皱着眉头的样子,想来是冷了,转身将炉火中火焰挑得高了一些,在香炉里撒些安神香。
做完这些,石褀已经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林夏看他左手抱盆右手抱酒,肩上搭着两条毛巾,又滑稽又狼狈的,不由得笑出声来。
石褀一个高手跑这么一会儿就累得呼哧带喘的,林夏笑着接过来放好,问他:“你这么惶急,没惊动别的人吧?”
“没有没有。”他连连摇头:“我连王叔都没惊动,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去找来的,放心吧。”
“嗯,那就好。”林夏点点头。将一条毛巾在冷水里浸湿了,这水果真冷得惊人,她手刚一放进去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石褀,你这水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凉?”
他一扬眉:“那是,专门从雪地里刨来的。你不说越凉越好么?”
林夏咬牙切齿的从凉水里将毛巾拧出来,手冻得通红,“好,确实是好!”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困意一扫而空,就差没神经了!
将冰凉的毛巾拿到官少忧面前来,细细的将他整个脸和颈擦了,再将他两只手的手心一擦了,然后以悲壮的心情再浸了一遍,将毛巾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而后转身对石褀说道:“王爷衣裳有些潮,你帮他换身干燥的衣裳。然后拿这条毛巾,浸了酒擦拭他的前心后背,以及手掌和脚心。室内火炉我挑高了些,不怕着凉的。我去冲茶。”
随即起身就出了内室,石褀马上接替了林夏的位置。
林夏起身时又感到一阵眩晕,心中无奈,我错过了午饭啊!不过也许是错过了饭点饿过了劲儿,现在竟也不觉得饿。外间石褀带来的那壶热水她用手碰了碰,果然是滚烫滚烫的。将随身携带的那一小包茶叶拿出来放在一旁,先用滚水将杯子烫了。
林夏有个习惯,就是每日早晨奉茶之前,都要分出一小包茶叶来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免得有个什么突发状况需要茶叶,要手忙脚乱。茶叶这东西,不仅能用来喝,还能用来祛除腥味或是臭味,除尘功效也不错,总之好处多多。至少闻着就提神,精神一上午绝对没问题。
将壶盖子打开,将茶叶在热气上蒸了片刻,而后再放入杯中。滚水冲茶静置片刻,倒掉,再冲第二遍。如此,茶香泠然,自满室蔓延开来。
林夏的心情也为之振奋。
端着茶水来到屏风后面,问:“石褀,好了吗?”
只听里面悉悉索索声过后,石褀道:“可以了。”
于是林夏端着茶水进去。
一进去,正对上官少忧那双晶亮的眸子。他此刻正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厚垫子上,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进来的林夏。
林夏一愣,而后快走两步将茶水放下。转头看石褀:“这么快就行了?”
“嗯,可不。我刚上手,王爷就醒了。”
“那你擦了没?”
石褀转头瞅瞅官少忧,再转回来,点点头。
林夏松一口气。擦了就行,至少能去去热降降温。不过为什么石褀的神色这么别扭?而且官少忧不言不语的也很是别扭。她大为不解。
挠挠头,转手将茶杯端起来递过去:“王爷,既然醒了就先喝口热茶吧,对身子好的。”
官少忧又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接了茶放在手上吹了吹,然后喝。林夏见官少忧衣服还是刚才那件,不由得回头嗔怪:“石褀,怎么没帮他换衣服啊?”
石褀张张嘴,目光却一直往官少忧那边瞟。只听得官少忧的声音悠悠道:“哪个敢来脱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