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石褀带着一路狂奔到郊外,他这才慢慢减缓了速度,而林夏则在最开始的惊恐害怕,到后来的麻木,到现在的淡定。石褀又带着她遛了一圈,然后说:“不害怕了吧?”
林夏点点头,石褀的声音就在我头顶,柔柔的,听在心底里毛茸茸的。林夏没好气儿的说:“刚才一点准备都没有,就不怕我掉下去吗?”
“哈哈,怎么可能。你不相信我,我可是对我自己很有把握的!”他笑,林夏靠在他胸膛上感受着自身后传来的震动,没来由的一阵心安。还没来得及再感觉什么,石褀已经当先翻身下马。林夏一惊,问:“你干什么?”
“教你啊。我不下来怎么教你?”石褀让林夏自己拉着缰绳,然后说:“俯下身来,摸摸马鬃,拍拍它的头。你想学骑马,首先要学会和马交流,让它知道你是谁。只有和它熟了,它才肯带着你,肯听你的话。”林夏将信将疑的靠近它,马儿闻到是陌生人的味道,嘶鸣了一声,把她吓得一个激灵。石褀立刻上前来安抚它,然后示意林夏。林夏战战兢兢摸摸它的鬃毛,然后再拍拍它的头,最后俯下身子去在它耳边轻声说:“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也不要伤害我,好不好?”
马儿打了个鼻响,好像是同意了的样子。
林夏得意的冲他颔首,石褀咧嘴笑笑,然后说:“骑马的时候,记得不要夹紧马肚子,身子别挺那么直放松些。如果是小走,上身直立坐稳马鞍。还有,记得不要站在马的后方或者侧后方,免得被踢一脚都不知道。踢了不要紧,关键怕受不住力断了肋骨就糟了。还有……”石褀絮絮叨叨的跟她讲着这些要领,手把手的教她,到天黑的时候,林夏已经能缓缓的走动了。不过这期间,石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暧昧或者特别的举动,这让林夏一度认为昨天发生的不过是她的错觉。
天色擦黑,林夏累得几乎断气,石褀看上去也不轻松。初春微凉的气息他竟热得一身是汗,不住的拎起领口来。他说:“教你骑马可真够累的,怕伤了你又不敢真叫你去摔两跤。”
林夏不满的嘟起嘴来赌气:“那你这么累,就不要教了。”
石褀“嘿”了一声,“是你求我教你的,怎么听着好像是我求你,硬是要教你似的?”林夏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石褀看她不做声,牵起缰绳来说:“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出来一天了,赶紧回去吧。”
回到官府,还是王平开的门。他一见这两个人,顿时如蒙大赦的样子。“哎呦我的两位祖宗,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林夏问:“王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叔一拍大腿,“你们出门的时候,跟王爷说了吗?”
石褀点头:“说了啊,他也准了的。”
“那也没你们这么玩儿的,这都什么时辰了,才想着回来。我看王爷他是有点生气了。”说着王平眼睛往林夏这边瞟了一下,不再多说。石褀将缰绳递给王平,说:“我这就去见王爷。”石褀走了两步,然后转身对她说:“林夏你就先回吧,放心没事儿的。”然后就走掉了。
林夏从马上下来,问王平:“王叔,怎么了?”
王平看着她,一脸的惊讶:“林夏,我知道你和石褀好,可是、可是……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吧?都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就是没什么,也要惹人闲话的!”
于是林夏恍然。我又忘了,这是在古代。
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林夏总是不由得想着,石褀会和官少忧说什么呢?官少忧不会因此责罚他的吧,毕竟他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况且,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婢女罢了。 哦,虽说刚刚才摇身一变成了吴总兵的义女,身份大不相同了。可是王叔那句“王爷很生气”还是刺激到她了。
第二天,林夏去大夫人处奉茶。云慧一见我就捂嘴笑:“呀,妹妹如今不用做这些下人的事了,都已经是吴总兵的义女,四公子侧室的妹妹了。”
林夏尴尬的笑笑说:“那哪儿成啊。我身份变了那是王爷袒护我,可我自个儿的身份我晓得呢。再说了,我喜欢服侍大夫人,这可跟身份没关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是哪一天我做了皇后了,也会照样服侍大夫人的。”
大夫人闻言好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会说。”然而这样嗔怪着,眼中却满是宠溺。林夏“嘿嘿”一笑,“要是没有夫人,哪里来得今日的林夏。林夏省得呢。”
大夫人伸手接过了茶,道:“你的心思我收下了,只是那些话说说之后,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