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孟垂首掩嘴低咳一声,而后抬头看着晏小山,“小山……”他又唤了一声。
他这一声唤得晏小山身子一颤,她见他脸色发白,眼眸忧郁,在树影中,他的整个人都显得脆弱无助,她急奔到他身旁。
晏小山扶住黎孟的胳膊,“黎孟,你怎么?”
“我有话要同你讲,我们先回屋吧……”
晏小山想回头跟白十一说一声,但黎孟突然拉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冰。
“走吧……”黎孟又低声说道。
晏小山点点头,没再看白十一一眼,搀着黎孟回房了。
白十一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走入房中,看着他们将房门关紧,他忽然觉得,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一件相当不妙的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
此时,他心中不仅有点儿酸,还有点儿苦,他起身,准备回房间喝杯茶,但他只迈了一步,就觉得头有些晕,不仅晕还四肢无力。
没有锥心的痛感,“蚀骨”还未发作,白十一走了一步,双腿一软,整个身子都跌落在地,他是仰面跌倒的,落地的一瞬,地面的落花被震起,背后的伤口裂开,一股撕心的疼痛感袭向了他的大脑。
这一痛,白十一脑袋澄明了几分,但四肢依旧无力,他看着天空,天空很高,他的眼前忽地出现了她的脸,她到底想要对他说什么呢?他想了又想,直到他紧闭双眼,直到他失去意识,他或许想到了,或许没想到。
黄昏渐临,风又紧了些,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晏小山将黎孟的上衣除去,又解开他身上包扎的白布条,布条多数已被血染红,晏小山的手已不抖了,不过她呲起了牙,她就这样龇着牙一点点揭开伤口。
黎孟一直紧抿双唇,一声不吭,晏小山滋滋的好像在替他喊疼。
晏小山将全部的白布条拆开,她也不喊了,她从桌上拿过布绢,仔细地替他擦拭伤口,桌上的药留的已不多,晏小山开门去寻小高,再要一些药。
她出门便不自禁地看向院落,院子里空无一人,早已没了白十一的身影,晏小山不再多想,匆匆去找了小高。
小高又找了一些伤药,同晏小山一起回到黎孟房中。
“晏姑娘,要不要打盆清水来?”小高看着黎孟裂开的伤口问道。
“麻烦你了。”晏小山不好意思。
小高推门而出,关门时,他又看了看床上的黎孟,黎孟双手搭在膝盖上,坐的很正。
小高掩门,他一会儿功夫就将清水打来了。
“小高,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可。”晏小山不想再麻烦小高。
小高点点头,退出门外,他在门外掩门时,眼珠转了转。
小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容引的房间。
容引已经离开了,自然没在房中,但白十一在房中。
白十一很快便醒了,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而他,浑身上下都被绳子捆住,捆得像个粽子,白十一还未见过这等捆人的法子。
他四肢虚脱,口倒是没有被封,但是他不会喊,他此时忽然变得要了面子,他还不想让她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白十一就这样如一条脱水的鱼儿般望着房梁,小高开门时,他一动不动,没有看他一眼,而是出口问道:“小高,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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