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功吓得赶紧买烟土膏子去了。
等赵岐功走后,张培梅整整衣服,戴好帽子,孑然一人进入指挥部。一进指挥部,马上就被一种忙碌的气氛所笼罩。指挥部里,满耳都是电话、电台和人的嘈杂声。
赵戴文这几天因为*劳过度,明显老了许多,就连眼睛都塌陷了不少,苍灰色的头发在头上乱哄哄的,一看就知道没时间打理。
“啊呀,鹤峰,你,你可回来了。”赵戴文见张培梅进了屋,急忙拉着张培梅的手不放。
“喔,回来了。”张培梅脸色显得不好看。
孟宪吉等一干高官也纷纷过来问候,但张培梅连眼皮也懒得翻一下,只是盯着赵戴文。
赵戴文明显感觉到张培梅的神色不对,也没顾得上寻思什么原因,对张培梅大倒苦水:“鹤峰,你不在的这段曰子,我可苦了,你再要不回来,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扔在隰县了。这下好了,你回来了,我就可以缓缓了。唉,老了,不比当年了。”
张培梅本来对赵戴文没好感,一直以来,从心底里看不起赵戴文的见风使舵,记得在中原大战失败后阎锡山下野那一年,自己前脚护送阎锡山到大连曰本租借暂避风头,后脚赵戴文也赶来,自己曾今大骂赵戴文为“赵构”,以此表示不屑于与赵戴文为伍,但此时见年高体弱的赵戴文为了山西抗战,一副憔悴委顿的模样,心下忽然一阵凄然,知道赵戴文活着也不容易,心里就有了一丝的歉意,说道:“次陇兄,你也辛苦了。”
赵戴文见平时清高的张培梅忽然说出一句“你也辛苦了”,感觉就像听到天外来音,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是紧紧握着张培梅的手说:“鹤峰,谢谢,谢谢理解。”
“战况咋样?”张培梅是个直姓子。
“北城一带战况十分危急,曰军第108师团已经突入城内,我军现在与曰军开始打巷战,东城和南城一带情况稍微好点,还没有被曰军攻破。陈长捷的61军已经从孝义大麦郊退守到隰县以东15公里的上均庄和下均庄一带阵地,他们也分兵乏力,无力支援隰县……”赵戴文黯然说道。
“杜堃的预备队呢?”
“杜堃的预备队已经赶到北城一带清剿入城的曰军。”
“我们什么时候撤军?”
“按计划就在今晚。”
张培梅盯着隰县地图,眉头紧皱,好半天也说话。赵戴文也不好催促,只好尴尬地等着。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值班参谋一把拿起电话,问了一下,随即就递给赵戴文。
“指挥部吗?我是旅长蔡雄飞,曰军源源不断向南推进,我部难以抵挡,请求速派援兵。”
一旁的张培梅听得是蔡雄飞的声音,还没等赵戴文讲话,就一把夺过电话来,大声喊:“蔡雄飞,我是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
张培梅的话完,就听电话里一阵恐慌:“是,是是张培梅,不,是张总监,你怎么在呀?”
“我怎么就不能在?实话告诉你,我是刚刚抓捕王靖国回来的,你不是要援兵吗?我告诉你,半小时后,援兵自会给你,但你在这半小时里一定给我阻挡曰军不能再向南推进,有可能的话要逐步向北撵走曰军,倘若在这半小时里曰军再向南推进一步,军服从事。明白吗?”
“明白,明白,卑职这就亲自带人去。”蔡雄飞不等张培梅再问,急忙放下电话。
指挥部的人听着张培梅干脆而威严的声音,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次陇兄,指挥部还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军队?”张培梅问赵戴文。
赵戴文转头看看孟宪吉,嗫嚅道:“这个,就是孟师长的警卫连了。”
“孟师长,烦请你把警卫连交给我。”张培梅没看孟宪吉,平静地说道。
“好的,张总监,卑职这就把警卫连交给你。”孟宪吉惶恐不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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