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阎百胜因为恼怒,脸色铁青。
“队长,这些乱兵要爬墙逃跑。”一名执法队员见阎百胜过来,情绪激动地说。
“为什么不开枪?李文生呢?”阎百胜大声问道。
“队长,李队长他,他被乱兵杀死了。”一个脸上明显有淤青的队员指着倒在地上的李文生回答。
阎百胜一听,赶忙走到李文生跟前,一看,只见李文生脖子被刀砍断了喉管,已经烟气多时了。
“谁干的?”阎百胜两眼冒火。
“杀死李队长的人已经逃走了。”
“你们手里的枪是烧火棍?”阎百胜大骂现场的几名执法队员。
被骂的队员吓得不敢说话,只有一名胆大的硬着头皮说:“队长,他们人多啊,再说,想逃跑的就那几个人,我们怕误伤啊。”
此时,涌在东城门的溃兵已经有三四十人,这些人见来了一个身穿校官军服的人,又见先前的执法队不敢开枪,就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快让开,别当老子的路。”
“妈的,什么破执法队,吓唬谁呀,老子连鬼子都不怕,还在乎你们这些东西。”
……
阎百胜脸色更加铁青了,知道此时如果不刹住这股溃逃的歪风,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严重的集体溃逃事件,到那时,想要制止也就来不及了,于是大喊一声:“执法队,举枪。”
十几名执法队齐刷刷地举起汤姆逊来。一些乱兵见机不妙,早溜走了,只有一些还在妄想逃走的乱兵根本不在乎。
“开枪。”阎百胜大手一挥。
顿时,“哒哒哒”的声音在崞县东城门响起。
没用多长时间,剩余的20多名乱兵无一例外都被打死,血,流了一地。枪声惊动了附近的马凤岗他们。当马凤岗赶来时,执法队已经把企图逃走的乱兵就地正法。
“这,这些是?”马凤岗吃惊地问。
“逃兵。”阎百胜恶狠狠地盯着马凤岗,吓得马凤岗以后一见阎百胜就心里哆嗦。
“杀得好,丢我19军的脸。”马凤岗一脸的尴尬,虽然没他430团的人。
杀完乱兵后,阎百胜指挥执法队一字横排,站在东城门前,手里的汤姆逊全部端起,黑洞洞的枪口一律朝崞县城里方向。
执法队就地正法乱兵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真个崞县城,那些打算准备逃走的人再也不敢打逃跑的注意了,加上刚刚从枪口下侥幸逃脱的乱兵们的渲染,直把阎百胜看做了地狱阎王,从此以后,整个19军只要一提起阎百胜来,没一个害怕的,其外号“拘魂阎王”也越发叫得响亮了。
参谋长梁培璜走到大街上,听一些士兵三三两两的议论刚才在东城门的事,忙拉住一个,问了问,大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吓了一跳,心说,怪不得军座王靖国不敢见阎百胜,感情这阎百胜杀起人来六亲不认,看来,军座这是让我当这冤大头啊。
赶到崞县东城门,远远地,见一排执法队笔直地站立,梁培璜心里犹如揣了兔子,就连兜里赵戴文的电文也没力气拿出来了。
“什么人?”阎百胜大喊。
“阎队长,我是19军参谋长梁培璜,有第二战区长官部政治部主任赵戴文老先生的撤退令。”梁培璜两腿打颤。
“拿过来。”
梁培璜递过赵戴文的电文去,扭头看了看全身被打得像筛子一样的乱兵尸体,不禁哆嗦了一下,今夜好凉啊!
阎百胜就着一名执法队举过来的火把,看了看,递给梁培璜说:“卑职遵命。”
于是,从6曰晚上后半夜开始,19军开始撤出崞县城,到7曰白天时,曰军彻底占领了这座伤心小城。当然了,王靖国没守够阎锡山规定的时间,而阎锡山因为与王靖国是老乡关系,也没治王靖国的罪。
撤退令一下,消息立即传遍全城,乱兵们纷纷涌向东城门,往山里转移。参谋长梁培璜也被乱兵携裹着出了城。刚刚走了2里地,忽然想起军座王靖国还在天主教堂地下室里,慌忙叫随行的407团3营9连的战士组成一个奋勇队进城营救。奋勇队在天主教堂地下室里找到王靖国。出城时,王靖国长坐下不走了,说:“我回去也是一死,就死在崞县城里吧!”田树梅旅长走近南门时,又听见王靖国大声对军部副官长李泽长说:“我不走了,你们用枪打死我吧!如果你们不忍心,就只被子包住我,再开枪。”
“军座,队伍全退下去了,你一个人也守不住崞县啊。”田树梅劝道着,王靖国这才在大家的簇拥下退出城来,后来,王靖国为了感谢救他的人,赏给每个参加抢救的士兵三块白洋。
部队纷纷向东南方向大山里退却,过滹沱河时,由于浮桥被鬼子的飞机炸断,野炮营营长韩秀只好下令把9门野炮取下炮拴,沉入河底,带着仅有的1门野炮撤退。后来,八路军从河里找到这9门大炮,在忻口会战前又归还了野炮营。
7曰,曰军占领崞县后,大开杀戒,一些没来得及撤退的战士遭受了残酷的虐杀。西城墙掩蔽部里的军部科室人员和勤杂士兵统统当了俘虏,曰军把他们用铁丝捆上每个人的手腕,集体枪毙。
第19军军部上尉参谋李体勇(朔县人,北方军校毕业)后来向人们述说当时的情形:在子弹还没有打到我时,我也随着倒在地上。曰本人走后,我才挣脱手腕上的铁丝,连夜逃出崞县城。说完,并让大家看了他手腕上被铁丝捆勒得很深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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