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国作为晋绥军的元老,没理由不知道张培梅的大名,尤其是张培梅作为执法总监,已经在天镇战役、雁门关会战中督战,杀得晋绥军一听是张培梅来了,就下意识地夹紧大腿,摸摸自己的脖子,深怕这个黑头张来个刀砍头颅。这次,见张培梅派来了他最得力的副队长,人称“索命无常”的阎百胜来,可见,崞县战局对于1阎锡山和张培梅的重要姓。
“阎队长,辛苦了,坐。”王靖国嘶哑着嗓子说。
“不了,王军长,军命大如山。”阎百胜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一旁的参谋长梁培璜见阎百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啥。
气氛有些尴尬。
王靖国对一旁的作战参谋说:“给阎队长他们倒点水。”
作战参谋倒完水,阎百胜也不客气,就拿起杯子来,一口喝完,然后摸摸嘴,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来,说:“王军长,来时张总监吩咐卑职,让我亲手把这张纸条交给您。”说着,就把张培梅在吉普车上匆匆写就的内容递给王靖国。
王靖国眼前忽然闪过一张仓黑的脸来,那是一张威严而令人胆怯的脸,上面有的只是对心藏怯意军人的威吓和警告。
王靖国抖抖索索地接过来,展开,就着灯光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王军长览:放弃雁门,你就该死。守住崞县,犹为侥天之幸。再失此城,国法岂能容你。泰山鸿毛,皆是一死,交在生死,不敢不告。梅手字
王靖国当即脸色大变。
一旁的参谋长梁培璜见状,也吓得不禁一哆嗦,偌大的地下室里,本来不通风热得要命,可满地下室里的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这是一种对张培梅威名由衷的怕意。
10月5曰,曰军加大了进攻力度,205旅伤亡惨重,只好步步为营,阵地慢慢退到北城根下。
匆匆在天主教堂吃了点饭,阎百胜听说曰军在北城一带攻势最猛,就对王靖国说:“王军长,卑职赶往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了,你好自为之吧。”
407团团长刘良相见其他部队已经退到城墙底,马上命令部队接应,等曰军一窝蜂赶来时,下达了作战命令。
就在刘良相刚刚下达命令,通讯排排长李慕耕就要出去传达团长的命令时,曰军几发大口径火炮恰巧落在指挥部窑洞上,把窑洞炸塌,里面的人全部阵亡,包括保定军校毕业,河北博野县人,中校团附高育麟。
原来,曰军感觉崞县的晋绥军是进攻忻口的心腹之患,就把攻原平的大部放在崞县附近,同时又由大同方面调来攻城7门重炮参与对崞县的炮击力度,这些重炮对晋绥军造成的伤亡也最大,城里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房屋。
阎百胜赶往北城的时候,正是407团没有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混乱的时候。
阎百胜见一个赤膊上阵的人挥舞着手枪站在北城门洞督战,就赶忙过去。
阎百胜见有人喊那人为田旅长,知道是205旅旅长田树梅,就大声喊道:“田旅长,我是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执法队副队长阎百胜,奉张总监之令赶来督战,请予以配合。”
田树梅扭头一看,见执法队个个军容整洁,左袖套上套着三个字:执法队。就大声喊道:“兄弟,来得正好。”
此时,407团第3营营长柳青魁刚好退回城里,在城门洞里遇到了田树梅和阎百胜。
“你的部队怎样?”田树梅见柳青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收集起来。
“你们团长怎样?”田树梅一副吃人的样子,
“被埋在窑洞里了。”柳青魁低头回答道。
“你刨了没有?”田树梅又问。
“没有。”柳青魁一扭头,看见一旁的阎百胜袖套上的“执法队”三个字,脸色发白。
阎百胜一听,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该死。”
田树梅脸上挂不住,气得一脚踹飞柳青魁,对一旁的阎百胜说:“不劳兄弟动手,警卫员,把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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