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温柔的拥抱,让之前所有对她自己的告诫全部化成泡影,慕颜的心防瞬间坍塌,她把脸深深地埋进男人胸前,呜呜咽咽地小声抽泣起来。
她崩溃了……
那些泪水,一滴一滴地濡湿了名贵的手工白衬衫,打得男人心头阵阵发烫。
在白子安的劝慰下,慕如山最先从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指着夏芳鼻子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我唯一的女儿!我还以为你一片好心!!”
他声音发抖,激动到极点。
想到当年看着慕颜脸上红斑一点一点扩大的绝望……
那种,明知道有毒,却又为了保住性命而不得不继续服药,自毁容貌的痛苦……
多少个夜晚,十三四岁的慕颜,一边哭泣,一边吃药。
门外的慕如山,偷偷看着房间里对着镜子哭泣的女儿,自己也在门外老泪纵横……
多少个白天,慕颜哭着问自己:“爸爸,我的脸是不是再也不能好了?”
慕如山只好抱着慕颜,无声地收紧怀抱,深深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自责……
看着女儿一天一天地自卑下去,他却只能打造出面具来,遮掩着女儿的丑陋面容,然后让自己和慕颜一起自欺欺人……
多少次,他在白芷茹灵前长跪不起……
深深地,对不起逝世的妻子……
被愧疚折磨得一宿一宿无法睡着。最后还跟女儿反目成仇……
原以为是命运弄人,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他才知道全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所赐!慕如山发出了怒吼:“我苦命的颜颜啊!!”
他快步走上前,三下五除二刷刷刷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然后把协议书扔到夏芳怀里:“贱人,你给我滚!滚得远远地!我再也不想要见到你!”
他和夏芳已经彻底撕破脸,夏芳也不客气,跳起来针锋相对地怒骂:“可恶的老鬼,当初要不是你骗我上床,我怎么会跟了你?你才是毁了我一辈子的人,凭什么我要低声下气地,服侍你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儿?!同样是女孩儿,凭什么慕颜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我的女儿却只能在平民学校里粗茶淡饭?不,我就不签字,你能奈我何?慕如山,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这里的所有也是我的!你们所有人都在那就正好,省得老娘一个一个收拾你们!给我把他们全部杀了!”
不顾一切的夏芳,拼着鱼死网破,索性调动了里面的枪手,那是夏洪留给她的人,只听她一个人的命令!只要把慕如山弄死,她就是慕如山的遗孀,到时候这里的所有都是她的了!
披头散发的妇人不顾一切地拽出对讲机,慕如山脸色大变:“不好!她还有后着!”
知妻莫若夫,夏芳出身混混家庭,身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人,什么手段都敢使。慕如山回头对苏烈怒吼:“苏烈,带颜颜走,这女人想硬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夏芳出动一长串黑色轿车,严严实实围住某个得罪她的贵妇家里,把人家逼得下跪道歉,还自刮一百多个耳光的情景!
苏烈一动不动,他一手轻轻圈住慕颜,任由可怜的女孩儿在他怀中哭成泪人,铁铸的身影睥睨掌控所有一切。
“是吗?想要硬来,也得有资本才行啊。”
夏芳的指令发出去之后,半天没有反应。
这下轮到夏芳拉长了脸,扭曲地乱按对讲机:“怎么回事?!”
苏烈凉凉地说:“你没听过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早在从杜老板处套出了夏洪的资料之后,苏烈就猜到夏芳后院中肯定豢养了夏洪的手下。在踏入前院的同时,一支身手绝佳的秘密队伍就悄无声息地从外墙闯入慕家后院,抢先一步,对慕家大院作了清理。
就在谈判的这段时间里,那些人已经把慕家大院除了仆人之外一切可疑的人一个不漏全部捉住——
夏芳大惊失色!
苏烈说:“夏芳,你完了。”
余墨林趁着夏芳怔忪瘫软在地上的功夫,飞快地抓起夏芳手指,在离婚协议书上摁下鲜红的手印。
“不——!!!!”
余墨林擦擦汗,宝贝地把协议书抱在怀里,说:“夏芳,你触犯了刑事法律,哪怕不协议离婚,也可以有足够证据单方面起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