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保忠的父亲黄大山是个老实的汉子,黄保忠完全遗传了他的特性。
桌上的菜一摆齐,便看得出刘氏到还真是花了点心思。
六个黄澄澄金灿灿的荷包蛋,拿青椒炒着,一条二斤重的红烧鲤鱼,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一碗老南瓜,一碗醋溜土豆丝,一碗煎豆腐,三荤三素,抵得上过年的菜席了。
“亲家,这……”
林善文看着桌子上的菜便呆住了,一颗心怦怦的便乱跳了起来。
“亲家,没什么好菜,将就着吃啊!”
黄大山迎了林善文去上方席坐,林善文连忙摆手推辞,却被黄大山一把给按坐下了。
“保忠,快给你岳父倒酒,你下午要管铺子,我陪亲家喝两口。”
“知道了,爹。”
黄保忠果真拿着黄泥坛拍开封,给林善文倒酒。
“哎,不喝酒,不……”林善文推辞着。
黄大山却是拿了他面前的碗递给黄保忠,说道:“没事,等会让保忠送你回去,一个女婿半个儿,应当应份的!”
话落,将倒满酒水的碗放到了林善文跟前,“来,亲家,我们碰一碰。”
林善文端起碗与黄大山碰了碰,正要喝时,刘氏却是一边解了围裙一边往厅堂里走来。
“哎,亲家,给您添麻烦了。”林善文放了手里的碗,连忙起身说着好话。
刘氏一边摆手,一边说道:“亲家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落,却是回头朝屋外看了看,问道:“咦,亲家怎么就你一人,他小舅子和几个小外甥呢?怎么没来?”
“噢,他们难得来趟镇上,说是要去逛逛便没来。”
这是林善文在来的路上便想好的托词。
刘氏听了,精明的眸光闪了闪,到也没追着往下说,笑着让一旁坐着的黄保忠又给林善文续酒。
因为是乡下人,黄家又人口简单,刘氏倒没像一些讲究的家庭一样,等男人吃完了再上桌,她在正对着林善文的下方席坐了。
“保忠,给你岳父夹菜啊,你这孩子就知道闷头顾自个儿吃。”
席间,刘氏不断的让黄保忠给林善文又夹菜,又对自家男人黄大山说道。
“保忠他爹,你给亲家续酒啊,平时总念叨着你哥俩要好好喝一杯,这好不容易遇上了,怎么也只顾自个儿呢!”
黄大山便憨笑着替林善文续了一次又一次的酒。
酒过三席,气氛正浓时,刘氏看了看有点酒劲上头的林善文,放了手里的筷子,沉沉的叹了口气。她这又是放筷子又是叹气的,黄大山两父子当即便怔住了。
黄保忠哀求的看着刘氏,声如蚊蚋的道:“娘,好端端的日子,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还不是为的你。”刘氏不满的瞪了黄保忠一眼,对放了手里筷子一脸不安朝她看来的林善文说道:“哎,亲家,你怎么也放筷子了,快,快,保忠给你岳父把酒满上。”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林善文这回是死死的把自己碗给护住了。
刘氏看着讪讪坐下的黄保忠,再次叹了口气,语带伤感的道:“我们家啊,人本来就少,又没个一男半女的,也怪不得亲家酒都喝不痛快!”
“嗡”一声,林善文只觉得脑子好似被什么给砸了下,里面嗡嗡的响着,就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