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说完,便一路奔跑到了饭堂,进门就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他一身灰色的补丁薄衫,下身的裤子上还有几个大洞,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漆黑一片。
“翠竹姑姑。”听到有脚步声,他快速转过脸,臌胀的嘴巴还没来得急咀嚼,看到是我,疑惑地问,“你。你是谁呀?”
“这手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将手中的手帕递到他面前,他站起身,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是阿爹给我的,阿爹说只要带着这条手绢来琅琊王家,给月白姐姐和月容姐姐看,她们一定会认我的。”
“你阿爹是谁?”我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是却还是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李江。”他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不确定地看着我,“你,你是不是月白姐姐?”
“嗯,那爹他人呢?”
“去年发生了一场蝗虫灾害,村里的庄稼都被祸害没了,阿爹见着没了收成,一时心血上涌,就病倒在了床上,我找郎中,抓了很多药,但阿爹的病就是不见好转,再后来,他不肯吃药,天天看着这手绢,就,就走了。”
“爹啊。”
我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这也就一年的光景,怎么就发生那么大变故了,去年我托李二娘给爹送银子过去,她还和我说一切安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小家伙见我哭,他也跟着哭,声音比我的高,好像比我还伤心似的,哭得撕心裂肺,哭的天昏地暗,中途几次都缓不过来声,我怕他会背过气去,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哭声。
“他几时走的?”我舒缓语气说道,他抽泣了两声,“今年年初的二月里。”
“那你如何葬了爹的?”
“村里的人一起帮忙的,把阿爹和阿芸娘亲葬在了一起。”
小家伙说着又要哭出声来,而我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没能在爹最后的时刻陪着他,真是太不孝了。
“好了,乖,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他擦了擦眼泪,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他抽泣地回答,“月……月墨,李……李月墨,这是阿爹给我起的。”
“那你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一出生她就死了,只听村里的人叫她阿花。”
“嗯。”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要问什么,那个小男孩歪着脑袋,说,“对了,月容姐姐呢?”
“她,她在瑾苑里忙着做事情。”我说完话,那月墨伸出小手,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月白姐姐,你能不能把月容姐姐也叫过来,爹让我给你们俩捎些话,还有一个东西,爹让我交给你们两个。”
“好,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你月容姐姐给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