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的夏季之后,便是金色的秋天,看着满院调零的落叶,娘亲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和月容在院中追逐打闹,不小心把栀子树给撞断了,娘亲急忙跑过来,看到栀子树早已枯萎多时,她为自己没能照顾到而心存内疚,嘴里埋怨自己,忽然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在树上,她倒了过去。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总是呢喃着“你说过要带我走的,为什么又骗我呢?”。
而爹在给娘擦拭着额头,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地叹道:
“芸妹,为何你还是忘不了他?”
他们的话语很费解,月容皱着眉头,将疑惑传递给我,而我虽然知道这里面隐藏的事情,但也只是撇了一下嘴,不做回应。
那个冬天,大雪下得很大很大,覆盖了所有的东西,如果要出门,必须铲雪才可以通行。娘亲已经躺在床上四个月了,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娘竟然主动要求吃东西,她的惊人食量把我弄得目瞪口呆。吃完饭后,她自己下床,说是想要看雪,爹听完后,眉间锁着一股忧虑,但是他没有阻拦,而是给娘穿戴上厚厚的棉袄和帽子,陪着她一起出去了。我以为娘的身体要好起来了,心情非常愉悦,便和月容在雪地里自由自在地玩闹着。到后来我才知道,娘的这种“反常“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晚间,爹带着虚弱的娘亲回到家中,我和月容在看到她紧闭的双眼时,开心的笑脸凝固了。
“娘。”这一声颤叫,我的泪夺眶而出,因为我似乎嗅到了分离的味道。
“白儿,别哭。”娘费力地睁开眼睛,扯动着苍白的嘴角,而爹将我们的手放到娘的手掌心上,娘微笑了一下,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滴滑落,“白儿,娘要是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娘,你要去哪里呀?”月容趴在娘的被褥上,歪着头很不解,娘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容儿,娘要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病,很快就会回来的。”
“娘,你不会走的,我不让你走。”我听着她的谎言,心中抑郁难受,不自主地摇晃着她,爹扯开我的手,厉声道,“月白。”
“白儿,替娘照顾妹妹知道吗?”
“嗯,白儿知道了。”我流着泪,紧紧握着娘的手,深深点着头。
“容儿,你以后要听姐姐和爹爹的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