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庆丰军的临时营地旁,清澈的小河缓缓流淌,皎洁的明月,在水面上洒下的层层鳞波。
刘伯温坐在小溪边的一块青石上,一手摇着羽扇,一手撵着长髯,仰观浩瀚的夜空陷入沉思。
今日路过滁州,明明看见滁州城池上笼罩着紫气,按照师父所言,这正是帝王之气,应该不会有错,而依照朱元璋的相貌,也正是贵不可言之相,这小子祖坟埋的好,活该有帝王之相。
郝仁今日也说得明白,似乎也已经洞悉自己通晓天象了,可是郝仁却说:‘朱元璋若当皇帝,我等都死无葬身之地’,这个从何说起呢?
不过,郝仁能精准的推算出《六甲天书》在自己手中,这个应该也算的不错,那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下场,还要和郭子兴、朱元璋为敌呢?
小河不远处的露营营地,郝仁卧在羊毛毡上,双手抱着脑袋,双目微闭,遮住眼中闪现的寒光,余光却一直注视着刘伯温的背影。
郝仁已经起了杀刘伯温的念头,原因很简单,刘伯温知道的太多,必须杀他灭口。
若要是刘伯温将朱元璋能当皇帝的信息传出去,恐怕庆丰军的军心就要散了,有不少人要去投靠朱元璋了,自己因为与朱元璋的梁子,必然死无葬生之地。
正好趁着夜晚无人,将刘伯温砍杀在小河边,尸体和血迹顺着河道飘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事情做完。
郝仁这样想着,已经从羊毛毡上爬起来,情不自禁的的走到小河边。
“刘参军好雅致啊!”郝仁右手握着刀柄,不露声色的说。
“都督白日所言的话语,伯温思量不明白,所以夜观天象以寻求验证!”刘伯温起身笑脸相迎道。
“看出点什么了嗎?”
刘伯温以羽扇指着浩瀚的天空说:“只见帝星不明,将星晦暗,乃是朝廷有伤国本之相,都督白日所言之事,伯温未曾从星相中观察出端倪。”
“请问先生,天命可违吗?人的命运能改变吗?”
“天命不可违,人命可违!”
“什么是‘天命不可违,人命可违’?”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刘伯温也不知道跟哪个地摊的算卦先生学的,反正那个时候的读书人也没有太好的做官出路,学一些旁门左道,总能多一个吃饭的机会,他先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通,又解释道:
“一个人的成就大小,有这些因素左右,人的命决定于出生的地点时辰,这一点无法改变,剩下的诸多因素,才是决定一个人的个人成就根本!”
郝仁似懂非懂,反正自己要杀他,索性问个明白:“你说朱元璋所谓的帝王之相,这一点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