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的民生越发凋敝了,应该说,颍州红巾军的处境,越发艰难的,因为颍州没有百姓,只有教众,全民皆兵,活脱脱一个大军营。
城外的田地,基本上全部荒芜了,零星可见几处开垦的荒地,没有耕地,城中十数万军民,依靠什么生活呢?
城内老少妇孺,悉数着白衣,家家焚香祈祷,仿佛对明尊祈祷,就能让刘福通,打败颍州外围的答失八都鲁、太不花等围困的军队,攻占新的城池,掳掠新的富户。
郝十三专心经略安丰、庐州,给了刘福通五万石粮食,以为刘福通早就破局,北上了呢,没有想到,刘福通还被围困在颍州,逡巡不前,若不是郝十三接到指令,参加明教教主继位大典,他也不能来颍州。
颍州光明右护法杜遵道的府邸,已经辟为教主韩林儿的专用府邸了。
“安丰红巾军总管郝十三到”看门的明教弟子大声吆喝道。
郝十三一身银白色柳叶甲,慨然迈步走进房门,却被一个孩子装个满怀。
“师父,可算是和你又见面了!”那孩子,正是韩林儿,乍郝十三到来,兴奋的从教主的高位扑了过来。
“呵呵”,郝十三久别重逢徒儿,心中喜不自胜,就地上将韩林儿抱入怀中,仔细端详打量一番,见那韩林儿面色红润,略微发胖,赞道:“不错不错,长高不少。”
少年见郝十三身旁跟着一名女将,甚是惶惑的问:“这个漂亮的姐姐是谁啊?”
“哦,呵呵,这是你师娘!”
“师娘真是跟仙子一般美丽!”韩林儿赞叹道,就怀中挣脱下来,一个长揖长,恭敬道:“徒儿韩林儿,拜见师娘。”
杨芷玉虽然是富家小姐,却颇通礼数,还礼道:“见过少教主。”
郝十三感觉自己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诸多不妥。
只见杨夫人端坐在上,屋内分两班站满了各色人等,杜遵道,盛文郁居首位,余下多数,郝十三并未见过,无不将眼神,齐涮涮的聚焦在郝十三的身上。
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教主啊,居然和郝十三这般的亲昵,还给郝十三的便宜老婆行礼,这一应教主的属下,是不是都要给郝十三跪下请安了?
关键是,郝十三,根本不是明教中人啊!
郝十三将一把寿州工匠打造的精致短刀,塞入韩林儿的怀中,努嘴目视韩林儿,示意他已经失态,赶紧回到高高在上的座位上去。
韩林儿接过短刀,手中把玩着,甚是喜爱:“谢谢师傅”,冲着杨芷玉做了一个鬼脸,兴冲冲的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郝十三见盛文郁、杜遵道都是儒士白衣,以儒士的长揖,与杨夫人等一应人行礼。
“师父对明教有破解推图之功,又是明教长老周颠的徒,还曾经护送我母子来颍州,如今已经领有安丰与庐州两路之地,诸位,看看如何封赏我的师父呢?”韩林儿稚气未脱的说。
杜遵道领班奏道:“全凭教主定夺。”众人皆唯唯诺诺,随声附和道:“全凭教主定夺!”
“那依我之见,师父的大功,做个长老总不为过吧!”韩林儿坚定的说。
长老?地位在护法之上,明教仅存的长老,就剩下周颠那么疯癫的一位了,这多出个神志清醒的长老,那怎么行呢?护法上面不是又多了个人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