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垃圾桶的边上吸烟,现在的王炸已经彻底地跟进城务工人员的外表一模一样了,即使是211重点大学毕业的他,此时此刻也掩饰不了浓浓的乡土气息。
咳,咳,吸烟太多了,稍息一会儿。
“老乡,给个火儿。”一个清洁工人来到他身边,一副物以类聚的表情。
给了火之后,两人进行了亲切地交谈。
老乡:“老乡,你儿子在这个幼儿园呢?不便宜吧,这么大的幼儿园。”
“2000多一个月,还有一堆学杂费。”王炸倒是从哥们儿的嘴里零零散散地听到过一些。
老乡:“啧啧,真不容易,你是做啥的?能趁这么多。”
王炸:“我以前做广告的,现在……辞了,打打零工,适意就行。”
老乡:“广告好啊!我听说某电视台几秒钟广告就趁几个亿,这钱也忒好趁了。”
王炸暧昧地笑道:“天天315,一天讹几个亿,可以赶上中移动,这才叫好赚,没办法,谁叫人家这是……那啥呐,哈哈。”
老乡:“可不是?我们村的副村长都能一年分十几万,俺咋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王炸:“嗯,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然了,我以前那破公司不是什么组织里的,靠生意吃饭,不过,道理是一样的。”
老乡:“那咋辞了?打零工很惨的,我打零工都打怕了,现在哪怕是做做清道夫,也比零工强,有组织才好。”
还清道夫呢,莫非老乡是城市猎人的粉丝?
王炸:“你说得对,我就是喝酒喝伤了,所以休整休整,说不定哪天重整旗鼓,再杀入广告行业大战三百回合。”
其实他在广告公司里也就是搞最不被重视的IT部门,业务他屁都不懂。至于喝酒什么的,全是胡咧咧,他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因为体内缺乏某种分解酒精的生化物质,一喝就脸红,一脸红就上头,就吐就晕,如果真的喝,恐怕比自己的死鬼铁哥们还要死得早。
再者说了,国外的白酒工艺精,把有害物质过滤得干净,国内的名酒们则充斥着生产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醛类、酚类,各大厂商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这些重口味当成特色,要是天天喝这些,就算没有被酒精毒死,也要被这些有害杂质害死。
人的大脑其实是很强大的,就算疲劳到了极致,也不至于就累死。自己的死鬼哥们可能不是什么过劳死,却有可能是因为喝酒喝多了。因为丫是真正的冲在业务一线的人,人是好人,死鬼是真死鬼。
看来真是年纪越来越大了,自己的身边居然开始出现死鬼朋友,死倒是不怕,问题是,就像《流星·蝴蝶·剑》里面的妹纸那句话似的——你丫活过吗?
唉,明明活了一把年纪,却仿若没活过,这事儿闹的。
让你梦遗的女神在跟别的男人同床异梦,你的梦想像冥币一样飘满天空,你越来越空洞的眼神是如此的传神,以至于《行尸走肉》的大导演看到你就想让你到他的电视剧里本色演出丧尸。凭良心说,你丫活过吗?
王炸发现自己居然又买了一包烟,真是作死啊,难道你不怕步你哥们儿的后尘?
“最后一包,必须是最后一包!”王炸指天发誓,生平好友翘辫子,这么大的事儿,自然要好好地自暴自弃一番,才能对得起他们其实也不咋地的友谊。
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办。会办一个葬礼吗?其实,王炸比较喜欢诙谐的风格,就好比是查理离开《好汉两个半》剧组之后开播的时候那个搞笑的葬礼,可惜中国人不兴这一套,真是难为情,这么说起来,王应该是不喜欢去太肃穆的葬礼的。
如果有一个理想的葬礼的话,他是不是会在葬礼上发表一番让人笑着哭的忆苦思甜讲话?会讲什么呢?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他忽然想起来了哥们的那个媳妇儿,只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一面,貌似颇有几分姿色。这么说是不是不够厚道?好像是在说封建社会的通房丫头的感觉。
翘辫子本身就已经够悲催,为啥不能搞一个搞笑的葬礼呢?国人还是没活明白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一趟公司吧,王炸狠狠地掐了烟头,走向了公交站的站牌,他才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就打车呢,人生苦短,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其实就是要维持自己打零工的闲散生活,正经打工这种事,他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