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婶子,别忙了,我这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儿呢。”说完,林猛也起身。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送依依的,家里修建大棚呢,还有不少事儿等着他做,所以也就不做停留了。
跟林家告辞,就离开了。
屋子里,依依一个人正在看书,就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了萧景颜的声音。
“大嫂,大嫂…”门被推开,萧景颜立刻跑了进来。一看见依依,立刻扑进了依依的怀里。
“大嫂,颜颜想死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依依蹲着身子,萧景颜搂着依依的脖子,不停的抱怨着。
“大嫂家里有事儿,对了,颜颜过来。看大嫂给你买的新衣服。”起身,拉着萧景颜到了炕边,将给萧景颜买的衣服取了出来。
一看见新衣服,萧景颜开心的眼睛都笑没了影。立刻爬上炕上,吵着非要试穿一下。
依依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萧家又出事儿了。
萧景腾重伤被人抬了回来,全身都是血,把刘氏吓得哭天喊地的。
“哎呦,我的景腾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出事儿,这不是要娘的命吗。”
萧景腾被放在了炕上,刘氏趴在一边,不停的哭喊着。
萧景颜的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可怜兮兮的蹲在一边。
村子里的人听说萧家除了事儿,都闻风赶了过来。院子里外都挤满了人,一双双眼睛,都直勾勾的往里看。
一些三姑六婆未在一块,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子恩也被村子里的人喊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浑身是血的躺在炕上,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这个儿子,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有怎么管过,他才十几岁,就已经承担起了养家的重担。小小年纪就进山打猎。可是家里的人,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景然那个孩子用。从小,对景腾忽视了很多。其实萧子恩心里清楚,这个孩子的心里,对他们是有怨的,所以寡言少语,什么事情,都不会和他们说。
“请郎中了没有?”依依看着慌成一团的萧家人,开口询问道。
闻言,刘氏立刻抬起了头,停止了哭泣。
“对啊,快去请郎中啊,你们谁行行好,去帮我儿子请郎中来啊。”刘氏刚才刚顾着哭了,都把这是忘了。
萧景颜听了,立刻爬起来,往门外跑去。
依依上前两步,摸上了萧景腾的脉搏。然后对刘氏说道:“娘,景腾只是晕过去了,你先别哭了,没事的,郎中马上就来了。”
伸手,拍了拍刘氏的肩膀,安慰道。
刘氏满脸泪痕的看着依依,一把抱住了她。
“依依,以前是娘不对,你别怨娘。”
人往往在无助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想明白的。经过昨天借钱和今天萧景腾对刘氏的打击,她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所以这个时候的依依,对于刘氏来说,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就是黑暗里的灯光,就是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以前的什么成见啊,什么不满啊,早就忘记了。
对于刘氏,依依说不上怨恨。她知道刘氏的性子就是这样,没有主见。所以对于她的道歉,依依接受了。
“没事儿的,娘,都过去了。”
“嗯…”萧景腾嘤咛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景腾,你醒了,别担心,颜颜请请李郎中了,你在忍耐一下。”依依拿着毛巾给他擦拭了一下脸,然后安慰道。
萧景腾的嘴巴微微动了动,可能是伤口太疼了,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门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李立立刻被颜颜拉着跑了进来,累的气喘吁吁,回头一看,又是依依。为什么每次有人受伤,这丫头总在现场啊。还好自己了解她,不然,定然以为这丫头是个灾星啥的。
依依对李立点了点头,然后让开了位置。
李立立刻示意,马上上前给萧景腾处理伤口。
片刻后,才转头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用太担心,他没有生命危险,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我再给他开几服药,喝半个月就没有大碍了。”
“谢谢你李郎中,谢谢你了。”刘氏一直给李立鞠躬,表示感谢。
可是药钱让萧子恩为难了,如今家里,根本就拿不出钱来。这景腾的药费,自己从哪里弄啊。
萧子恩踌躇了几步,最后还是走到了李立面前。
“李郎中,那个…那个药…”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还是难以启齿。自己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连给儿子抓药的钱都拿不出来。萧子恩想想就觉得窝囊。
萧子恩欲言又止,把李立也弄糊涂了,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依依早就注意到了萧子恩的苦恼,然后走到了他们令人之间。
“爹,让颜颜去和李郎中拿药吧,银子我已经付过了。”然后回头,对着李立眨了一下眼睛。
李立愣了一下,然后立刻顺着依依的话说了下去。“额…对对,银子已经付过了,你们跟我去拿药吧。”
听了依依的吩咐,萧景颜立刻跟住李郎中去了。
萧子恩看着依依,很沉重的说了一声:“依依,爹谢谢你了。”
依依笑意盈盈的说了一句“没事儿。”然后也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萧景腾,刘氏和萧子恩。刚才他们之间说的话,刘氏也听见了。默默地走到萧子恩身边,看着依依的背影说了一句,“依依是个好姑娘,我当初错怪他了。以后景然回来了,一定要告诉景然,好好地对她。”
一提起萧景然,萧子恩的脸色就立刻变了,那个逆子,哎,他们萧家欠人家依依太多了。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大早依依就去了林家。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依依眉毛一挑,知道这定然是王良派来的。
一进门,就听到了爷爷的大笑声。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爷爷也说给依依听听。”依依推门而入,眉开眼笑的在屋子里寻找林顶天的声影,下一刻愣住了。“王叔,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王良和林顶天相对而坐,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依依玩玩没有想到,王良会亲自过来接自己。
见依依进来,王亮亮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微微行礼,尊敬的喊了一声,“小姐”
这下,依依囧了。自己告诉爷爷他们是朋友,如今王良这态度,爷爷不怀疑就见鬼了。依依一脸尴尬的转头看向林顶天。
林顶天依旧含笑,眼里没有依依预料中的惊讶之色。依依心下疑惑,按理说爷爷应该很精明的,难不成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依依,到爷爷身边来。”林顶天也注意到了依依的凝视,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狡黠,向着依依摆了摆手,示意依依过来。
依依撇撇嘴,向着林顶天走去。走动的的过程中,将手背到了身后,一直坐着上抬的动作,示意王良赶紧起身吧,不然自己可就惨了。呜呜呜,早知道会这样,自己当初就全盘招供就好了吗,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可惜啊,悔之晚矣。
王良似乎也明白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原来小姐的事儿,他家里的人并不知道。如果让小姐知道,自己刚才早就全招了,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下场。王良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忐忑不安的坐了回去。
依依在林顶天面前站定,装傻充愣的嘿嘿一笑,甜腻腻的交了一声爷爷。
“蹲下点儿。”林顶天坐在椅子上,示意依依蹲下。
依依也不知道,爷爷这是要干啥,就听话的蹲下了。
“你这个丫头,还敢瞒着爷爷,长本事了啊。”林顶天伸手,轻轻地在依依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抱怨道。
林顶天早就知道依依肯定有事儿瞒着自己,因为她那些话,根本就说不过去。第一,她说镇里的朋友,从小到大,依依除了有过一个朋友张铁牛以外,就没再交过朋友。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镇里的朋友。就算是朋友,可是依依才十三岁,什么样的朋友,会和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子谈生意啊。最后,就是依依的缜密的安排,太缜密了,就跟事先就思考过千万遍似得,做起来,有条不紊,没有一点思考不到的地方。
今天这个王良来了以后,自己就更加确定了,依依在说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信任一个小姑娘,后来经过自己的再三试探,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依依买下了人家就要歇业的米铺,并且起死回生了,而且生意越做越大。怪不得依依说自己很有钱呢,十几件米铺的老板,能没钱吗。
不过,依依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娃,虽然依依聪慧,可是林顶天还是担心,他们这些人会起不好的心思。
可是在看到王良对依依的尊敬,这种顾虑顿时打消了。林顶天从心底为这个孙女感觉到自豪啊,当年那个大师说过,依依是个贵不可言的人,自己还不太相信,如今,真的有了这么一天,林顶天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这依依太过闪亮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其实,只要依依能平平安安的一辈子,自己就知足了。
依依吐了吐舌头,看看爷爷的表情,回头再看看王良那一脸愧疚的神色,当下什么个情况,依依也猜出一二了。
回头,拉住了爷爷的手,然后撒娇的说道:“爷爷,人家还不是害怕你担心吗,一咬牙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不敢在瞒着爷爷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爷爷…爷爷…”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林顶天的手。
“爷爷说怪你了吗,你个傻丫头,赶紧起来吧,一会腿该麻了。”伸手,将依依拉了起来,示意依依坐到一边。
王良坐着有些惶恐不安啊,不时的看向依依,眉头时紧时舒。
林顶天自然也注意到了王良这个小动作,心里又惊又喜。惊得是依依的收复人心的手段,喜的是看来依依很得人心,王良这样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竟然都能对她畏惧。不过看见王良那不安的样子,林顶天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套了人家的话,这也怨不得人家。
“依依啊,这事是我套了人家王掌柜的话。”并没有说让依依不要怪罪他,一来保留了王良的面子,而来也达到了替王良求情的目的,林顶天这句话说得可谓是恰到好处。知道依依是个聪明人,不用多说,他就能理解。
“爷爷,我知道。”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起身对王良说道:“王叔,我们该走了。”
“是,小姐。”王亮立刻率先走了出去,依依告别了林顶天,坐上了马车。
马车已进入镇里,就听见街上议论纷纷,谈论的话题,皆是关于醉仙楼今日的新菜色推出,和新配料试卖。看到这个效果,依依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与醉仙楼的掌柜做了接触。并且向各大酒楼,米铺,还有县太爷,都以醉仙楼的名义,递了拜帖。也派人在镇里做了宣传,苏公子还承诺,今日他也会亲自出面,接待各方来客,协助我们。”王良将依依听了外面的议论,心情大好,立刻告诉了她今天可能会到来的宾客信息。小姐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自己的意思。
马车先去了安阳米铺,依依换上了一套男装。身穿赤色的云燕细棉锦袍,脚踩如意头卷云式长靴,一头长发尽数扎起,用水色金冠罩住。依依在现代,学过化妆,将原本的柳叶眉上描,不一会儿,一个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出现在铜镜里。依依敢保证,这个样子,即使是王良,都不会认出自己。
其实依依原本是不喜欢红色的,感觉红色太过张扬,可是她记得,鑫爷却偏爱红色。他说红色如火,热情,如血,残忍,如花,娇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自觉的想起了鑫爷那个爱臭美的家伙,心里,一种悲伤不自觉的流过。闭上眼睛,依依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转身,出了大堂。
王良一直等候着,一听见脚步声,就知道自家小姐出来了,立刻起身。下一刻呆住了。看着眼前这个翩翩少年,王良心下诧异,这是谁?
“你是?”
依依挑眉,绕着王良转了一圈,双臂伸开,然后缓缓地开口:“怎么,王叔不认识你家公子了?”
“你是小姐,不不不,你是依云公子。”王良此刻脸上的表情,真是惊讶极了。以前自家小姐来的时候,都是女装,而且穿着很朴素,也看不出来小姐的容貌。没想到今日换上男装,竟然有这种风姿。不知道小姐这副装扮出去,会引来多少桃花啊。
“嗯,等会去了醉仙楼,我只在苏易到来之前,露一面,给大家示范孜然的吃法,然后我就会离开,回到这里换上女装,你在醉仙楼的后门停好马车,注意不要引人注目。千万不能让人家知道,我就是依云公子,包括苏易。”虽然自己真的苏易是个可靠之人,可是自己目前还不想暴露所有的底牌。今天之所以要以依云公子的形象出现,就是为了米铺日后的声望,也借着这个机会,让依云公子扬名于世。这样自己以后办起事儿来,就容易多了。
“是,小姐,老夫一定办妥。”
“好了,走吧。”
今日的醉仙楼,可谓是格外的热闹。整条街上,豪华的马车,官轿络绎不绝。不时的能够听见那些富商,老板相互寒暄的声音。
“刘县令,久仰久仰啊,上次我们那批货的事儿,还要多感谢你啊。”说话的中年男子,郑氏福满楼的掌柜,柳福贵。福满楼在安阳,也是一个人人知晓的大酒楼,规模仅次于醉仙楼。这个柳掌柜,别看长得肥头大耳的,可是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醉仙楼的光环下,还吧自己的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
“柳掌柜客气了,是我手下人不懂事,不知道那是柳掌柜的货,该本官表示歉意才对啊。”刘城立刻满脸笑意的回应道,官场之人,这些阿谀奉承,两面三刀,在就见惯了,所以刘城应付起这样的场面来,简直就是游刃有余。
两人相互谦让着,一同进入了醉仙楼,上了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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