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周扬与苏辰哪都没去,一直留在客栈里观察着街上的状况。
只要一发生战争,整个城内便会进入最高警备状态,而曹操已经在三十里外扎营半个多月了,仍未向濮阳城发动过一次攻击,只是偶尔派遣不同的武将前来城外挑畔而已。
周扬知道这正是曹军对攻城无计可施的现象,为了不让军队处于静止状态,才要尽可能的多做点事情,哪怕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至少不会让士气快速下降。
可是这种情况并不能持续太久,否则无论是资金、粮草还是军心等许多方面,每日的开销都会十分严重。
而曹操目前在群雄之中,并不像袁术、袁绍这些大军阀那么强大,不可能陪着拥有城守之利的吕布这么消耗下去,也没办法靠人海战术把城门强行砸开。
因此这攻城的消息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郭嘉忽然想出了什么奇谋妙计,要么这只是佯攻而已。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给周扬提供了更好的偷箱子机会,所以他果断地放弃了此时离城,而是苏辰准备找个机会,再去一次仓库。
此时他们正在等待曹操的动静,一但攻城战开始,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了。
面对像曹操这样的对手,吕布和陈宫岂敢轻敌,必然会调集濮阳城最精锐的战士前往防守,至少周扬认为不用与张辽高顺这样的强敌照上面,那就最好不过了。
又是一个傍晚来临,仍不见有动静。
苏辰终于忍不住道:“要不要我到李肃那边探探风声?”
周扬也觉得很有这个必要,略略点了点头,又把她叫住,说道:“你就留在李肃家里,那边离吕布府最近,顺便看看张邈是否也该动手了。”
两人分头行事,但苏辰一走,他却觉得好像少了一条胳膊似的。
夜里,看不到半个行人,只有来来去去的各种军队,各个不同百孔的将领,正率领着各种不同的兵种赶往该去的地方。
整个濮阳城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紧绷,反而有点烦躁,就像即将开场的球赛,却一直热身了很多天,对方始终都没有开球。
周扬吐了口闷气,索性躺回了床上,反正着急也没用,正打算到楼下找点食物,却刚好此时有人在外门敲门,连忙坐回了身子,暗忖要是苏辰回来的话,就表示张邈已经动手了,不知道貂蝉是否被干掉了,要是这样的话,实在令人感到婉惜。
怀着矛盾的心情去打开了房门,只见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呈现眼前。
“就知道周兄不会听进我的衷告。”站在门口的人一身轻甲,背上的黑色披风垂至地板,目光低垂地在地板上游移不定,就像是预料中的问题终于发生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一样。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仍与他像老友一样,一同坐在小酒馆里闲聊的陈宫。
这种时候见到他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要么是吕布的军师决定背叛他的主公,要么就是前来逮捕周扬这曹操派入城中的探子。
陈宫显然不可能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所以后者存在的可能性极大。
周扬心中一懔,沉声问道:“怎么找到这里的?”
陈宫冷笑道:“这个问题可不是周兄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我想周兄更需要问的是,在下带了多少人来,似乎会实际一些。”
周扬闻言立刻收纳起心神,手中的虎啸铁枪也下意识地握得更紧。
“不用紧张。”陈宫径自推门而入,正好与他擦身而过,直接走到了窗边,轻轻一推,道,“这可不是一个查探情报的好地方,即不隐蔽,又只能看到濮阳城的局部而已,只要想找一个人,稍微打听一下便知。”
“陈宫此番前来,到底有何贵干?”周扬确定门外没有其他人之后,便关上了房门,转身问道,“难道是来找我继续闲聊吗?”
陈宫哈哈笑了几声,道:“死到临头了还会开玩笑,不愧是当年刺董的周兄,无论成败与否,在下都十分佩服周兄的胆识,却一点也不佩服你的择主标准。”
“这话是什么意思?”周扬奇道。
“自曹操陈留起兵以来,至今已控制了整个兖州,手底下人才济济,却不问人才是何出身。”陈宫道,“仅从这几点来看,便可确定曹操的确是个雄才伟略的人物。”
周扬捉摸着他说这些的用意,接口问道:“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