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长安城繁荣区域仍是十分热闹,大家都希望抓住每一刻多赚点钱。
只有城南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寂静得如同鬼域一般。
地上多了两具新的尸体,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骇然神色,睁眼倒在了血泊之中,手里仍紧握着刚刚拔出的长剑,由此可见他们反应如何快速。
乌孝东沉声道:“要不是周太守先发现了我们匿藏于市集之中,恐怕要对付这两个秦胡马贼,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扬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支开了另外两人,否则就算我方三人实力颇为优势,也不得不大废一番周章,而且还可能让敌人逃去向李傕报道。
何锐不再多说此事,转入正题道:“看来李傕确是真的要对安定动兵了,城外军队已经向西驶去。”
周扬却道:“李傕说要在十五天之内拿下安定,并回到长安,就算现在就出兵的话,来回的行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办得到。”
乌孝东愕然道:“周太守的意思是?”
周扬面对着地上的鲜血与尸体,脑子反而变得更加冷静,分析道:“防止郭汜兵变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傕又怎会为了试探而交给我来负责呢?既然他也察觉到郭汜有不对劲的地方,又怎会在这等关键时刻去对付远在安定的牛辅呢?”
乌孝东叹道:“可惜韩飞兄弟那边,不可能这么快有北地的消息。”
何锐道:“现在该怎么办?”
“无论李傕是否真要对安定动武,李蒙那支即将到来的飞熊军应是不假。”周扬对他这种面临着问题,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该如何解决的态度颇为赞赏,“所以你马上回到洛阳,让夏侯渊将军立刻出兵,但不要进入长安的势力范围,只要将军队驻足潼关即可。”
何锐领命而去,毫不拖拉。
乌孝东希望自己也能做点什么,问道:“那我呢?”
周扬心情显然颇为沉生,道:“你当然也有很重要的任务。”
因为他左思右想,还是认为不能就这样把司马懿留在长安,虽然心中对小遥与董遇的死,以及欺骗了小皇帝的感情觉到愧疚,但事情既已造成,错也错了,便不能逃避地加深这种错误。
要么更狠一点,让乌孝东去河边小屋干掉司马懿,要么就把他一同带回洛阳,永远不让他涉及政界。
然而周扬始终没有下达冷酷的命令,暗暗嘲笑着,自己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人性。
直至傍晚时分,他来到了司徒府。
“他们呢?”另外那两名秦胡剑士立刻出现,一见面便问道。
周扬将早就拟好的谎话奉上,说是有其他事情交给他们去办,然后才问道:“司徒大人与董国丈呢?”
他们当然不会质疑,因为周扬就站在眼前,只要这一刻起寸步不离即可,并没有觉得不妥,于是答道:“黄昏前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府内。”
周扬知道问题不止如此,倘若现在就带走小皇帝的话,不仅要先解决眼前这些麻烦的人,而且还要避开与杨定的正面冲突。
刹那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时候能够与小皇帝离开长安,已然是取决于郭汜什么时候动手了。
这两天对他来说,几乎渡日如年。
除了带着两名秦胡剑士四处游逛之外,也不时在郭府与司徒府之间来回奔走,对于被何锐和乌孝东偷袭干掉的那两名秦胡剑士,他的解释是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时间拖得越久,对计划就会更加不利。
整个长安城就像一个两军对垒的战场,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街道市集上如何热闹,对他来说都有一种战斗一触即发的感觉。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感觉并没有错。
就连跟随他的两名秦胡剑士亦发现了异样,本该四处巡逻的杨定西凉军,已经一整个上午都没有看到了。
王允和董承也整天不在司徒府,但最让他们感到警觉的是,郭汜的将军府中竟是人去楼空。
其中一名秦胡剑士提议道:“必须马上通知飞熊军。”
周扬心忖你们终于要行动了,那我又怎能闲着,道:“急什么?一切不是都好好的吗?”
这些秦胡剑士原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闻言更是迫不及待地对同伴说道:“你留下来,我去找李蒙。”
周扬也不阻挠,等他走远了,才把最后一名秦胡剑士带到司徒府,冷笑道:“走吧!”
“来这里做什么?”那秦胡剑士愕然道。
“杀人。”周扬忽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