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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年展望:在控制风险前提下努力向新常态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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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以来,居民收入增幅下降、企业效益不佳、结构性就业困难等是消费增长放缓的直接原因。同时,随着“三公”消费泡沫被挤出,高端餐饮娱乐场积极面向市场转型,大众网络消费蓬勃兴起,对消费增长趋稳提供了支撑。2014年商品房销售前景不容乐观,与住宅相关的装修、建材、家电、家具等消费将受抑制。电子商务、信息网络、小额贷款服务等持续完善,信息、文化、教育、健康、旅游等消费热点不断涌现,消费结构逐步改善。预计2014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长13%左右,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略有上升。

关于短期就业(下限)与物价水平(上限)

2014年GDP增长7%可保障就业问题不恶化

随着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新增劳动力总量压力已经明显减弱。15~60岁的劳动人口,在2012年已达到峰值。按照20~60岁的劳动人口计算,2014年全国净增劳动力也仅为183.5万,2017年后将负增长。因此,当前我国城市新增就业压力,主要不是来自城市新增人口,而主要来自农村转移人口。

过去五年,我国平均转移农村人口1680万。根据我们最近的测算,到2022年中国农村还有1.06亿人口(包括劳动力和其抚养人口)需要转移,平均每年转移人口约1100万,其中劳动力约为780万。按此测算,未来五年我国年均新增城市就业岗位860万,就可以满足农村人口转移和净新增劳动力的需求。

随着经济规模和产业结构的变化,GDP增长的就业拉动能力扩大。2003年GDP增长1个百分点需要的名义增加值约1500亿元,到2013年,增加到6000亿元,是前者的四倍。同时,产业结构也朝着有利于增加就业的方向转变。第二产业每亿元增加值吸纳就业量约为1058人,第三产业为1348人,后者超过前者约30%。近十年来每个GDP增长百分点拉动新增就业数量总体呈上升态势。2008年以前,GDP增长1个百分点,拉动就业增加不足100万人,而目前上升到140万~160万人。

“十二五”规划提出五年间新增就业4500万人,即每年城镇新增就业900万人。2008年以来,GDP每增长1个百分点,新增就业平均为129万人,据此推算,“十二五”规划的就业目标所要求的GDP增速底线为7%。近三年GDP每增长1个百分点,拉动新增就业平均为136万人,实现年新增就业900万人目标,GDP增速底线为6.6%。

因近年城镇新增就业均超过预期目标,完成“十二五”目标的压力不大。但考虑到大学生就业困难等结构性因素,以及吸纳更多的农村劳动力到城市就业等,为确保2014年城镇新增就业目标和劳动力市场相对稳定,短期经济增长底线目标应保持在7%。

物价水平有条件控制在3.5%以内

2014年,我国物价总体处于温和上涨周期,加上存量货币偏多、劳动力成本上升和房价上涨、即将实施水资源和土壤保护计划等,食品、服务和居住类价格总体仍将看涨。十八届三中全会部署的有关要素价格若在2014年顺利启动,也会对物价上涨形成一定压力。但也应看到,受美国量化宽松政策退出和全球需求温和增长的影响,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压力不大。生产者价格指数(PPI)涨幅有望缓慢变正,但产能过剩会继续抑制工业品价格上涨,CPI和PPI仍存在一定幅度背离。2014年整体物价上涨压力比2013年略高,但仍处相对温和状态,预计CPI上涨3.2%左右。但由于刺激政策退出节奏及影响的不确定性,加之流动性总体充裕,如果出现其他供给侧意外冲击,不排除涨幅超过3.5%的可能。

有效改革与经济危机的赛跑

2013年的中国,备受关注。这是新一届中央领导施政的头一年,也是揭开新一轮改革方向谜底的关键年。

随着十八届三中全会的胜利召开,一份相对超预期的全面深化改革方案的推出,改革激情再次被点燃,全国人民和国际市场的预期都为之改善。但绘制蓝图仅仅是第一步,改革必须动真格,接下来关键看执行力和落实程度。特别是在潜在增长率下降、增长动力转换的大背景下,如何处理好速度与效率、促改革与控风险之间的关系,显得尤为关键,也倍加困难。近现代经济增长历史显示,大国崛起过程中无一例外都经历了严重的经济危机,而且在时点上看,我国目前的阶段正是风险高发期。中国的崛起进程能避免一次严重的经济或金融危机吗?

从本质上讲,经济危机和深化改革,都会触发或推动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只是前者是一种市场的自我纠正,更激进、冲击和震荡力度更强,而且方向性更不确定;而后者是一种风险意识下的主动纠正,方向会更清晰,短期冲击相对较小,但达成共识并付诸实施比较难。中国新一轮改革的重启,其实已经开启了一场“改革与危机的赛跑”。而如何在推动有效改革与坚守风险底线之间寻找平衡,成为决定这场赛跑结局的关键。

我国当前经济运行中的四大突出风险

当前,流动性风险、房地产泡沫、地方债务风险和产能过剩问题,是我国经济运行中十分突出的四大风险。这四大风险通过影子银行、土地、地方融资平台、国有企业等渠道,相互交织、相互传导,形成一个风险传递的循环,短期改革的推进和政策的选择,都需要在不触发经济危机与促进长期结构调整之间寻求平衡。

资金配置扭曲,流动性风险凸显

货币总量巨大与资金价格高企并存,短期利率与中长期利率倒挂,已经充分暴露了我国经济运行的深层矛盾,金融系统资源错配引发的流动性风险十分突出。房地产泡沫和隐性政府担保,支持货币信贷的快速扩张,金融资源配置扭曲状况加大,推高市场利率,并挤出中小企业的资金需求。大量新增资金被直接或间接配置到房地产、地方基础设施等领域,而其他实体企业负债并没有与货币、社会融资同步增长。

近年来,我国货币供应量增速明显高于GDP名义增速,社会融资规模快速扩张,目前M2与GDP比例接近200%,流动性总量充足。但是,受金融系统资源错配、期限错配等问题影响,大量资金并不服务于实体投资,而仅仅是维持资金链的运转。不断加长的资金链条,对市场的轻微波动或央行的流动性政策都越来越敏感,资金价格中枢攀升,流动性风险不断积累。2013年6月的“钱荒”事件,已充分暴露了我国金融系统的脆弱性。其实,从2011年以来,我国资金价格就持续存在短期利率与长期利率严重倒挂的问题。这说明金融期限、结构错配问题已经十分严重,高杠杆部门(影子银行和中小金融机构)流动性的弦已经绷得很紧。

房地产市场趋势性分化,风险进一步积累

以往一二线城市和三四线城市,房地产市场变化趋于一致,而且一线城市往往具有先导、带动作用。但经过近年来的迅猛发展以后,房地产市场区域格局发生了趋势性分化。

三四线城市呈现住房和土地供给“双松”状态。由于住房供给持续增加,人口集聚速度趋缓,三四线城市开始出现供大于求局面。但在现行财政框架下,为了推动市政建设和维持财政平衡,政府仍继续供应土地,导致住房供求关系更加宽松。不断涌现的“鬼城”显示,一些城市住房供给过快增长导致泡沫破裂的风险进一步加大。

与此相反,一二线城市则呈现住房与土地供给“双紧”状态。由于就业吸纳能力提高和公共服务较为完善,城市规模仍处于持续扩张状态,刚性需求旺盛,但这些城市住房用地占比偏低,土地和住房供给相对不足,价格上涨压力较大,导致价格攀升,并带动相关资产泡沫化的风险进一步积累。

产能过剩严重,实体经济整体效益下降

我国当前的产能过剩,呈现行业面广、绝对过剩程度高、持续时间长等特点。在传统产业中,产能过剩已经从钢铁、电解铝、水泥和汽车等行业,扩展到焦炭、电石、铁合金、铜冶炼、纺织、石化等行业;在新兴产业中,受地方多种刺激政策推动,碳纤维、风电、LED、锂电池、光伏等,都出现明显产能过剩。而且,越是政府高度重视、严格审批控制的行业,产能过剩现象越突出。其中,投资规模较大的重化工业和国家鼓励发展的新兴产业,往往是地方赖以提高地方生产总值和税收的重要着力点,产能过剩情况尤为严重。市场化程度高、企业进退门槛较低的竞争性领域,虽也有产能过剩现象,但多处于正常水平,属于周期性过剩。在增长阶段转换、中长期潜在增速下降的背景下,经济增长下行压力和产能过剩的矛盾将进一步加剧。如果市场需求放缓,很可能导致整个行业处于利润低下甚至亏损状态,大面积破产、倒闭的风险增加,并可能引发金融和财政风险。同时,产能过剩导致低水平恶性竞争,使行业利润率处于极低水平,优秀企业无法脱颖而出,产业难以实现优胜劣汰和转型升级。

根据我们2013年下半年对3545家企业所在行业产能过剩情况的调查,71%的企业认为目前产能过剩“非常严重”或“比较严重”。截至目前,企业设备利用率仅72%,比2012年低0.7个百分点。其中,制造业设备利用率仅70.8%,比2012年低1个百分点。设备利用率低于75%的企业,占制造业企业总数的55%。由于地方保护和缺乏有效退出机制,过剩产能调整进展缓慢。67.7%的企业认为,要消化目前的过剩产能,需要“三年以上”的时间,其中认为“需要五年及以上”的企业占到22.7%。

地方债务问题突出,局部风险需要高度关注

近年来,地方融资平台融资和政府负债规模急剧膨胀。根据审计署的最新审计报告,截至2013年6月底,我国各级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达到20.7万亿元,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2.9万亿元,可能承担一定救助责任的债务6.7万亿元,三项累计达到30.3万亿元。政府负有偿债责任的债务余额占GDP的比例达到367%,考虑或有债务中政府的有关责任该比例已达到40%国家审计署,《全国政府性债务审计结果》(2013年12月30日公报)。

与2010年的审计结果比较,地方债务的风险仍在积累。第一,地方政府债务增长依然较快。截至2013年6月底,省市县三级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比2010年增加了38679.54亿元,年均增长20%。其中:省级、市级、县级年均分别增长14.4%、17.4%和26.6%。第二,地方政府性债务对土地出让收入的依赖程度较高。截至2012年底,11个省级、316个市级、1396个县级政府承诺以土地出让收入偿还的债务余额高达3.5万亿元,占省市县三级政府负有偿还责任债务余额的37.2%。第三,部分地方和行业债务负担较重,局部风险恶化突出。审计显示,有3个省级、99个市级、195个县级、3465个乡镇政府负有偿还责任债务的债务率高于100%;其中,有2个省级、31个市级、29个县级、148个乡镇2012年政府负有偿还责任债务的借新还旧率超过20%。随着经济增速回落,税收收入增长将放缓,房地产市场波动影响土地财政收入,而支出刚性强,地方财政收支矛盾会比较突出,一些地方融资平台面临资金链断裂,局部地区爆发债务风险的可能性增加。

坚持底线思维与四大风险的防范控制

增长阶段转换要特别重视底线思维

所谓经济运行的底线,就是特定阶段维持经济稳定运行的下行临界点。如果超过临界点,将会引发系统性风险或危机。中国经济正处在增长阶段转换和寻求新平衡的关键期。增长阶段转换实质是增长动力的转换,是原有竞争优势逐渐削弱、新竞争优势逐渐形成的过程,也是原有平衡被打破、重新寻找并建立新平衡的过程,经济稳定运行的区间收窄,脆弱性增大。因此,在这一时期,底线思维比以往更为重要。

增长阶段转换期守底线的关键是控风险。由于中国“速度效益型”增长模式尚未改变,如果经济增速短期内过快下滑,将会出现中央、地方财政收入大幅下降,企业赢利能力和水平滑坡,亏损面持续扩大,财政金融风险将可能集中爆发。底线守不住,将会成为系统性财政金融风险的触发器。因此,当前守底线,以防止短期内经济增长大幅度滑坡为重点,稳定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有效控制和化解财政、金融、产业等方面的风险,把矛盾和问题控制在社会可承受的范围内,为微观主体进行调整,增强对新增长阶段的适应性,争取必要的时间和空间,促使增长阶段平稳转换。

四大风险交互传递的内在机制

地方政府债务、房地产泡沫、严重产能过剩和流动性风险,这四大风险相互影响、相互转化,共同推高了资金杠杆和经济运行的脆弱性。其基本运行机制如下:

首先,地方融资平台依托政府的显性和隐性担保,在行政冲动、经济增长(GDP)和基础设施建设目标的推动下,往往不计成本融资。同时,由于房价过高,存在暴利预期,但受到融资限制,房企总是存在资金饥渴症,并努力通过非传统渠道获取资金。这二者一起推高了整体资金边际价格,使大多数实体经济无力负担。

其次,制造业严重产能过剩和融资平台资金效率偏低,使得利润水平远低于融资成本的现象相当普遍,降低了整个社会的基础资产质量。实体经济盈利并不足以支撑高企的资金价格,导致资金进一步脱离实体部门。这使得大量本来有创新能力、可盈利的实体部门,也无法得到必要的金融资金支持,整个实体部门的盈利水平进一步恶化。而且由于我国的产能过剩问题,不少与国有企业和地方政府直接干预有关,受流转税为主税制激励、经济增长目标以及就业考虑的影响,很多产能过剩行业无法通过市场机制实现优胜劣汰。

再次,银行主导的金融机构,在追求利润和规避监管的驱动下,开始寻求通过表外业务和同业业务扩张资产,影子银行作用明显增强。特别是中小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为支撑长期资产扩张,资金来源高度依赖同业市场和短期理财产品。杠杆不断被推高,融资链条不断拉长,资金在金融系统内自我扩张过快,并与实体经济相脱节。高成本资金无法流向其他实体部门,特别是有活力的中小实体企业,而是最终又流向房地产和地方融资平台,使本来就错配的资源问题进一步积累、杠杆率进一步加高。

最后,由于中小银行及影子银行以大量短期负债支撑长期资产的扩张,资产负债期限、结构、投向的错配问题不断积累。这些机构的资金链滚动与维持,高度依赖从同业市场、理财市场持续获取短期资金。但当资金的净借(流)出者(主要是四大国有银行)感到资金链收紧(季度或年底结算、央行流动性收紧等),对资金借出稍微收缩,货币市场资金价格就会快速跳升。而资金价格越走高,使得各机构对系统性流动性短缺更担忧,即便短期资金充足的机构也不愿拆出资金,一定程度出现“有价无市”局面,使得资金紧张机构拆借更困难,进一步推高价格。2013年6月和12月出现的正是这种情况。这极易引发流动性危机,进而触发全面的金融危机。

防范四大风险爆发需多方面入手并安排好优先次序

短期内控制风险、坚守底线成功与否,关键是能否逐步解开这四个风险循环结,同时不触发系统性危机。应在强化约束、落实责任的前提下,以局部风险的有序释放赢得全局稳定。其一,建立有效退出机制,并减少政府的保护和干预,让“僵尸企业”有序退出,促使实体经济逐步恢复盈利能力。其二,切实稳定房价和改变市场预期。促进存量房地产进入交易,抑制房价上涨态势,进而抑制房地产企业对高成本资金的追逐,压低金融边际资金成本。最直接有效的措施是加快全国房地产联网、实名登记,加快集体土地入市步伐,并明确全面开征房产税的过渡时间。这既有利于增加住房有效供给和地方财政收入,又可以改变房价预期。其三,通过发行特别国债、成立地方资产管理公司等措施,对地方融资平台进行分类清理,隔离不良资产。建立明确的惩戒机制,条件成熟时试行地方发债,规范和重建地方政府偿债能力和融资能力。其四,积极盘活存量货币,在维护金融正常功能的同时,加强对同业业务和表外业务监管,引导银行等金融机构降低杠杆,重点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促进房地产和地方融资平台优先稳步去杠杆,然后金融业跟进,不能仅从金融业单边推动去杠杆。从政策操作性看,可将逐步扭转短期与长期利率倒挂作为一个重要的中介目标。

在控制风险前提下促进经济向新常态过渡

现阶段,我国经济发展仍存在诸多有利条件,比如“改革红利”依然较大,城镇化潜力巨大,东部地区新竞争优势正在形成,中等收入人群壮大和居民消费升级方兴未艾等。但受人口结构老龄化、技术进步速度放缓、耐用消费品普及程度提高、基础设施趋近饱和等因素的影响,潜在增长率开始下降,由原来10%左右的高速增长向7%左右的中高速增长转变。

新常态——速度下台阶,质量上台阶

过去三十多年,经济增长主要依托低成本要素组合优势,今后将更多地依靠企业和个人的创新活力,拓展创新空间,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效率提升从主要通过农业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转向重点通过产业内部的竞争和重组、不断淘汰低效率企业。如果这种转换能够顺利实现,我国经济可以在一个相对低的增长速度下良好运行,规模与质量、速度与效益的关系达到一种新的平衡,增长速度“下台阶”和增长质量“上台阶”得以同时实现,经济运行从高速增长过渡到中高速增长的新常态。

根据我国自身条件和国际经验,一个可以积极争取的新常态应具备以下特征:第一,经济增长从原来10%的水平,逐步过渡并稳定在7%左右;第二,经济增长对投资的依赖程度下降,投资率从目前48%左右逐步回落到40%左右,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则明显提升,服务业呈加快发展态势;第三,7%左右的增速能创造劳动力供给相协调的工作岗位,产业升级与人力资本提升基本适应,中等收入人群稳步壮大;第四,在相对低速增长环境下,企业可以实现正常盈利,政府财政和居民收入保持稳定增长;第五,资本深化顺利进行,创新动力明显增强,劳动生产率提升能有效抵减劳动成本上升的影响。

经济中出现向新常态过渡的积极迹象

第一,东部地区逐步适应了中速增长的宏观环境。近年来东部地区经济增长已下降到7%左右,目前呈现企稳态势,企业转型升级步伐明显加快,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改善。一些低效企业被市场淘汰,亏损企业和亏损额下降,大部分企业经营状况逐步趋于正常。高技术和新兴产业发展势头良好,民间投资活力恢复。东部地区PMI(采购经理指数)景气指数也高于中西部。

第二,在经济增速较长时期回调过程中就业总体稳定,没有出现大规模失业问题。全国职业岗位供求保持着需求略大于供给的状况,求人倍率(需求人数/求职人数)略高于1,特别是技术工人、熟练工人、基础工程师需求缺口较大。虽然存在大学生就业难等结构性问题,但从目前统计数据看,就业压力增长与增长速度放缓之间的“关联度”已明显降低。

第三,在相对低速增长状态下,企业亏损面下降。以往在工业增加值增速为10%左右或低于10%时,企业亏损情况会比较严重,亏损额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达到2%以上,如1997~2000年期间就是这种情形。自2012年5月以来,工业增加值增速一直在10%附近及以下,但企业亏损状况总体好于历史水平,亏损额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维持在0.8%左右。既低于1997年来1.4%左右的历史均值,也略低于2003以来快速增长时期0.9%的平均水平。这说明7%左右的GDP增速和10%左右的工业增加值增速,可以基本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营。

第四,企业对未来经济增长持有比较理性的预期。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2013年10月的调查,企业家认为当前经济正常增长率为7.2%,五年后会继续下降。针对“未来两年内,经济增速在什么情况下需要政府加大政策刺激”这一问题,81.4%的企业认为“7%以下”。其中,认为“6%以下政府才应该出手刺激”的企业占到34.4%。企业普遍反映,当前政府宏观政策总体是适度的,从稳定企业经营和预期的角度,希望保持宏观政策的稳定性。与以往不同,面对新的宏观环境,企业主动转型、加强创新的意愿明显增强。

当前调整经济结构的着力点是切实降低成本

向新常态过渡,在宏观上表现为经济转型和增长动力的转换,就微观企业而言,核心在于降低成本和提升效率,盈利能力和水平对简单规模扩张的依赖程度下降,盈利模式从“速度效益型”转向“质量效益型”。

“六大高成本”是当前企业转型升级和结构调整面临的突出挑战。一是劳动力成本相对于劳动生产率过快上涨。企业的主要应对策略是“机器替代人工”,但面临一次性投入过高、市场前景不明等风险,很多企业无力负担。二是资金成本过高。由于金融资源配置扭曲,资金充裕与价格高企并存,融资难、融资贵成为许多调整、转型中的实体企业难以逾越的障碍。三是土地成本过高。土地供给不足和价格过快上涨,一些东部地区仅能部分满足大型企业的用地需求,服务业发展也受到地价、房租的制约。四是流通成本偏高。不仅传统商业运行模式受高物流成本约束,而且网络销售、网店等新模式,也同样受到高物流成本的影响。五是知识产权保护成本过高。由于知识产权保护不力,执行成本过高等问题,很多有创新能力和意愿的企业,因创新产品、新技术容易被仿冒和剽窃,担心创新投入与收益严重不对等而被迫放弃。六是准入成本依然很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2013)的调查显示,有38%的企业希望通过进入其他行业实现企业转型,其中,纺织、服装、化纤、有色等行业超过50%的企业有转行的意愿,但普遍反映所看好的行业进入门槛依然很高,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政府干预依然过多。

无论是降低以上六大成本,还是控制与此密切相关的四大风险,都离不开在坚守底线的前提下有效推动改革,通过改革有序释放已经积累的风险,打破风险循环恶化机制。地方政府债务、房地产泡沫、严重产能过剩和流动性风险,相互作用、相互转化、相互助推,是当前经济运行中最突出且难以预料的风险。如果经济增速短期内过快下滑,或者某一领域风险被激化,系统性财政金融风险则可能集中爆发。因此,保持宏观经济基本稳定,防范和控制风险,推动有效改革,依然是今后一段时期经济工作的首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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