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游。.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到了这般真情流动地时刻,二人反消磨了**心思,就这般双双环抱着,一言不发的耳鬓厮磨,许久许久之后,唐离才起身要去,此时杨妃的那份痴缠更远胜初谙情事的少女。
出了宫,皇城朱雀城楼前早有老李头驾车侯着,上了轩车在护卫的簇拥下一路车声粼粼回状元府而去。
此时的状元府中早已大开中门,府内但凡有些头脸的下人都随着郑怜卿等在门口迎接老爷回府,唐离刚一下车,拿拂尾掸尘土的,递热手巾把子的就都围了上来,营造出一股热闹地氛围。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的府门处,久不见亲人的唐离也没顾忌太多,推开身前那些下人,径直走到郑怜卿身前,将她与身边的关关一起拥入怀中,“怜卿,关关,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尽自唐离走后她们就没有一天不想念的,但唐离真个如此时,这两人还是瞬间就红了脸庞,尤其是素来在人前庄重的郑怜卿更是双手推拒着道:“放开,快放开,娘亲也在哪!夫君快放开”。
这说话儿的功夫,就见门房处有两个丫头扶着唐老夫人走了出来,原本她也是在外边等候,只是唐离在杨妃那里一耽搁,回来的晚了,老太太身子不济难以久站,就由众人劝着到门房坐等。
饶是唐离脸厚,被唐夫人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脸上一红,忙上前换过一个丫头搀住了赔笑道:“阿娘,您怎么也来了?该是儿子去您那儿问安才是”。
“阿离呀!你这次走地时间可不短”,见着如今身居高位的儿子还是如此孩子气,唐老妇人笑的就愈发慈祥了,“看看,这不又瘦了不少!这次回来能住多少时候?”。
“两河还在打,儿子在家两三日,尽尽孝心也就该走了”,不等老妇人脸上变色,唐离忙又笑着接道:“阿娘也不用担心,这次一去最多两月儿子也就回来了,到时天天陪您说话解闷儿”。
“你是皇帝的人,天天陪着我成什么话”,听说唐离再去两月就能回来,老妇人尽自心中不舍,倒也松消了些。扭过头道:“你们也听到了,卿儿,你这两日跟关关多经心些,好好给阿离补补,我那房里还有一支成国公府上送来的老山参,听说有上千年的火候了。拿过来给你们夫君好好补补,这一年到头四处出皇差,身子骨可得经管好”。
“媳妇记下了,上好人参府库里尽有的,妹子一走这都由关关妹妹管着,您吩咐她一声就是,那儿能用娘房里的东西”,说话间。脸上羞红渐退的郑怜卿也自另一边搀住了唐老夫人。
“好好好,你们这几个媳妇都孝顺贤惠”,郑怜卿的回话让老夫人高兴起来。侧过脸来对唐离道:“阿离,你要是敢欺负她们,娘可不饶你”。
“儿子欢喜着都还来不及,那能呢?”,笑着回了一句,唐离左右看看后道:“嗯!腾蛟那儿去了?”。
闻问,另一边儿地郑怜卿身子一震,低着头接话道:“夫君这次走地久,又不知道你今日要回来。腾蛟姐姐在府里闷的慌,就去了都畿道洛阳省亲,这才走没两日”。
李腾蛟**热闹,她
说,唐离倒也没怀疑,笑着道:“出去走走也好,护够?”。
“尽够的!”,郑怜卿说话时依旧没抬头。“再则李先生又给洛阳府尹曹大人去了封信,请他多关照着些,信末用的是夫君的私印”。
“这就好”,听到这里唐离彻底放下心来,那洛阳府尹曹顺庆本也是自老李相公手上出身,现在是铁杆不过地唐门官员,有他照拂出不了事,“走,进府”。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午饭,唐离使出浑身解数哄的老夫人高兴不已。饭毕,老夫人自去小睡,唐离洗过澡换过衣衫后,又拥了拥郑怜卿,便向李泌所住的偏院中走去。
推开院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唐离走进院子,才见一身道袍的李泌正与一身僧衣的怀素正在院中梅树下对弈,梅枝遒劲,静谧的院中唯闻棋子叮叮,整个场面看来安闲适宜地紧。
唐离悄步走近时,和尚正“打劫”得手欲待去拿身边的酒盏,唐离就势捉住笑道:“好两个和尚、道士,我这千里迢迢的回来你们不说去迎,却在这安闲,是何道理?”。
见是他到了,沉迷于棋局地两人俱都抬头一笑,怀素先自说道:“就为你要回来,这府里跟开了锅一样,莺莺燕燕的一大群还不够,要我们去作甚?”。
“和尚的意思竟还是我扰了你的清闲?好没良心,枉自我给千余里给你的河东葡萄酿”,就这一句,怀素顿时来了精神,问明了收置处后,棋也不再下,就此出院寻酒去了。
“先生辛苦了”,就着和尚的位子坐下,唐离向李泌一笑,自怀中掏出一物道:“回来的匆忙,也没寻着什么好东西,倒是这本《南华经》,据说是西汉窦太后手书的珍本,你是个中方家,正好鉴定一下”。
“谢了!”,虽然心中对唐离的这份心意很是感动,但李泌脸上地神色倒淡,轻抚了抚手中的《南华经》道:“窦太后诚然是奇女子,这本经卷若真是由她手书,倒是无价之物了”,说完这句后,李泌便自将经书放到一边,亲为唐离斟了一盏茶,“两河战事正是刚刚全线铺开的要紧时候,别情缘何匆匆回府?”。
“李先生真不知道?”,唐离摇摇头笑着道:“我只是不解先生为何也反对陆路通商之事”。
“我倒不是反对,只是杨相反对太烈,无措手处罢了”。
“噢!果真如此?”,唐离反手持瓯为李泌的盏中添了一注茶后道:“王秦卿接任关内道节度使这样的大事先生都能运筹到七七八八,为何这通商之事却如此为难,无措手处?先生欲欺我耶?”。
李泌闻言,脸上一个轻笑后,身子前倾,直接迎上唐离的眼神道:“别情可欺?能欺乎?实不相瞒,此事乃是我刻意为之。”
“噢!这是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唐离一点也不吃惊,若说李泌真没这个本事,那他在历史上的赫赫声名真是白给了,让他纳闷地只是李泌这样做的理由。
“说来这个折子被驳,倒是个好事”,李泌这般侃侃而谈时自有一股别样自信的风采,“当下这朝局,最得圣上倚重的便是别情你与杨相二人,如今别情身为监军使在外统军平叛,杨相据宰辅之位主持内政,职责上这是一内一外,于地域上就是一南一北,别情你主关内及两河在北,杨相正一力推进两税法及筹措军资在江南诸道。这陆路通商之事论地域是在江南东道,论其所属也是内政范围,简而言之一句话,别情你这般出力要办的陆路通商,其实是在为杨相做事。”
正说到这里,见唐离要接话,李泌摆摆手道:“此事若成,倒也没什么?若是不成呢?别的地方不说,江南东西两道诸多丝坊瓷窑就要停工,这些工人本就是多自难民中招募,身无长物的若没了吃饭的路子,还能不闹将起来?江南两道乃是大唐南方精粹所在,他们这一闹必定整个南方都为之震动,北方正自用兵的时候,南方这样乱起来,不拘大小,必定引得朝堂嚣闹,身为主持内政支持前方军事的首辅相公,杨相该怎么向朝臣解释,怎么向陛下解释?没准儿一个得机,趁着这个机会将之拉下相位也未可知,纵然不能,有江南震动映衬别情地北地大胜,这贤愚之间岂不更大显于人前?若是能扳倒相位,待别情大胜还朝后将这项善政顺理成章的推行下去,百姓得了好处,朝廷得了实惠,上下一起叫好也是别情你脸上的光彩。便是不能扳倒杨相,此事留着也是好的,战事之后,几十万难民回迁,就靠着户部现在那点银子,有的着急的时候?若不能另辟财源,我料定杨相纵然费尽心机,难民回迁之事也只能办的是灰头土脸;至于最后一个好处却与王秦卿有关,杨相前边为私愤驳了这个折子,他若不想彻底与别情你撕破脸,那后面王秦卿调任关内道节度使之事,无论心中如何不愿,也少不得要软软手的,毕竟以别情你今日的威势,他也没有连驳你两道折子的道理,既然有这么多好处,咱们又急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