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告辞了。”薄皇后微微一福,就要出去。
“你去哪里?”景帝大是意外。
“臣妾不是皇后了,不能再住在椒房殿。宫中还有不少小屋,请皇上赐臣妾一间,臣妾能容身便可。”薄皇后强忍着,没有让珠泪落下来。
“谁说你不能住这里了?”景帝拉住薄皇后,双手抚着她的面颊道:“除了皇后的仪仗玺绶以外,其余的照旧,你还是住在这里。”
“皇上,这不合适。”薄皇后大是意外,忙小心提醒。
“朕说合适,便合适!”景帝紧紧接着薄太后的娇躯:“这让朕想到了从前。那时,朕还是太子,与你一起,花前月下,促膝谈心,那是多么的让人欢喜。”
“哇!”景帝不说还好,他一说,薄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景帝为薄皇后擦着眼泪,眼圈越来越红:“那时候,朕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找你诉说。你总是会哄朕,让朕欢愉无已。薄妃,有些事,朕很不想做,可朕没办法。”
“皇上,你别说了,谁叫皇上是皇上呢?皇上,是天下间最苦的!”薄皇后很会安慰人,宽慰景帝。
“是呀,皇上是天下间最苦的!”景帝对这话大是赞同:“多少人盯着皇位,以为做皇帝好,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苦。那是放到火上烤,放到油里煎,有苦不能说,有病还得扛着。有时候,朕不想杀人,却不得不杀。有时候,朕不想做伤害亲人的事,却不得不做……”
景帝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哪里象皇帝了,活脱一个受了委屈的人,在找薄皇后诉说心声。
薄皇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突然之间,她身子一僵。
景帝抱起薄皇后,放到软榻上,除下皇袍,爬了上去。
椒房殿外的宫女太监,一脸的诡异笑容。这景帝也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刚刚废了薄皇后的时候来。一来还是大展雄风,如胶似漆,缠绵不休。
猗兰殿,南宫公主、隆虑公主、阳信公主三姐妹正在打闹,笑作一团。
王美人坐在织机上,正在织布,打量着嬉笑的三个女儿,大是欢喜,一脸的慈祥之色。
“彘儿呢?你们没有看见彘儿?”王美人四下里一扫,不见刘彘,不由得问起。
“阿母,你问这坏东西作什么?”南宫公主一吐小香舌:“这坏东西,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哪位姐姐要倒霉了呢。”阳信公主嘴一撇,有些不满:“这坏东西,就会做坏事!”
“好事不见他做一件!”隆虑公主也来诋毁刘彘。
“谁在背后说我呀?”刘彘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出现在门口。
此时的齐彘,一头的汗水,衣衫都湿透了,身上泥裹裹的,就是头上也是泥,不知道在哪里疯够了,这才回来。
“就说你!就说你!”南宫公主三姐妹心有灵犀,冲刘彘一指,齐声吼起来。
“说,你今天在哪里去干坏事了?”南宫公主冲刘彘挥挥小拳头。
“姐姐,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呢?”刘彘一本正经,昂头挺胸,得意洋洋的道:“象我这样的好人,你在宫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这样坏人倒是找不出第二个来!”南宫公主脸一沉,喝道:“快说!你要不是说,我给你姐夫说,看他怎么收拾你。”
说也奇怪,刘彘对别人不在乎,可是和周阳在一起时,总是特别乖,缠着周阳给他讲故事。周阳充分发挥现代网络小说的特点,把一些知名的历史故事放到虚拟世界中去,刘彘听得津津有味。
“哪个姐夫?”刘彘脸上闪过一抹坏笑。
“你这坏东西!”南宫公主很是无奈,又给刘彘讨了口头便宜。
“彘儿,你在哪里使坏?”景帝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进来了。
此时的景帝,脚步有些虚浮,一脸的疲惫,却是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很是爱怜的打量着刘彘。
“父皇,你快坐!”刘彘比猴子还精,在南宫公主她们见礼这当口,忙着献殷勤,一蹦就上来了,拉着景帝去了矮几上。
“呵呵!”景帝笑呵呵的,一巴掌拍在刘彘屁股上:“看你还敢不敢使坏?”
刘彘却是一点不在乎,一颗头颅靠在景帝肩上,笑道:“父皇,你冤枉皇儿了,皇儿哪里使坏了!”
“你还敢嘴硬!”景帝右手在刘彘的鼻翼上轻轻捏了一下,挥手阻止王美人施礼:“朕口渴,给朕来盅茶!”
“诺!”王美人应一声,忙递上一盅茶:“皇上请用。”
王美人非常小心,仍是出错了,茶盅翻倒,茶水泼了景帝一身。
“皇上!”王美人吓了一大跳,忙上来为景帝擦拭。
“你这无用的妇人!”景帝勃然大怒,冲王美人喝斥起来。
王美人入宫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之事,景帝疼她还来不及,哪会骂她了。一下子懵了,不由得愣住了。
“你连个茶都端不好,要你何用?滚!”景帝猛的站起身,怒气冲冲的瞪着王美人。
“皇上,臣妾知错了!”王美人这才清醒过来,忙跪下请罪。
“父皇,你就饶了阿母吧!”南宫公主三女也是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忙着跪下求情。
“哼!”景帝仍是怒气不息,右脚抬起,在王美人身上一蹬,王美人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没用的妇人!”
景帝大袖一挥,快步而去。怒气难平的声音传了过来:“从今日起,猗兰殿的俸禄减一等,以示惩戒!”
“皇上,皇上……”王美人再也忍不住了,珠泪涌了出来。
端茶送水这种事,谁个不会出错?王美人以前并非没有出错。那时,王美人出错了,景帝只是一笑了之,从来没有喝斥过她。可是,今儿这是怎么了?
南宫公主三人从未见过这种变故,不由得吓得呆住了。
刘彘为王美人擦眼泪,宽慰道:“阿母,你放心,不会有事。”
“呜呜!”王美人伤心的哭了起来,搂着刘彘的脖子。这么多年来,景帝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今儿就这么一点小事,骂了她不说,还踹了她,更是削减了她的俸禄。
人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王美人一阵阵寒心,只觉天塌了,地陷了,六神无主。
刘彘象个男子汉一般,不住为王美人擦眼泪,一边宽慰。可是,此时的王美人伤心欲绝,他越是劝,王美人越是哭得厉害。
南宫公主三女噙着眼泪,也来相劝,却是劝不住,反倒是把自己的眼泪劝出来了。
刘彘眉头一拧,仿佛在做出决定似的,俯下身,在王美人耳边嘀咕起来。
“彘儿,你说什么?你说皇上是故故故……”王美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好看的妙目中全是难以置信之色。
在她难以置信中,刘彘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王美人素知刘彘人小鬼大,料人料事,十有九中。他如此断定,应该不会假,可是,好端端的,景帝为何要演这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