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雍第一个开口了,他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行了个礼才开口道:“二叔,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孤立去看,要放在当前时局来看,眼下天下动荡,时局混乱,新帝登基,最担忧的事情就是军心不稳,所以这次整顿军备可能仅仅是一次例行公事,但是,”他话锋一转,“即使仅仅是例行公事,我们也要做好应对,小侄不才,我认为二叔您现在真正犹豫的,是示强还是示弱。”
郑秋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
麻雷子听得有点迷糊,接口道:“什么示强示弱?”
李厉解释道:“徐从治来了之后,肯定要检阅我们的军队,可是我们现在有近五千人,兵强马壮,军事实力早就过了与我们毗邻的山东德州卫,河间府的沈阳中屯卫、大同中屯卫以及其他一些小的卫所。所谓示强,就是要把所有实力都展示出来,震慑徐从治;所谓示弱,则是把真正实力隐藏起来,表现得和其他卫所没什么区别。”
郭雍点点头:“厉叔说的不错,这就是一个示弱和示强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应该示弱,保存实力,毕竟我们现在的实力,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可能搞出什么大动作,还不如暂时蛰伏在景州,伺机而动。”
郭九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我不赞成小雍的想法,我认为我们必须示强,而且要威慑徐从治。”
“为什么?”郑秋有些意外,因为他觉得郭九一直都是一个很保守的人,这从郭九偏向于防守的战法就能看的出来。
郭九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道:“二哥,当前天下无非两派,一派满人,一派汉人,我们必须要选择一方站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生存到有机会的那一天。如果我们对于两方都是鸡肋,那么谁会拉拢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会积累足够的好处。”
李厉有些犹豫的打断郭九,“九哥,可是——”
郭九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李厉,你听我说完。”他看向郑秋道:“二哥,恕我直言,我们景州卫之所以能展成今天的规模,全是因为天启六年白莲教作乱,如果不是我们吞并了整个景州卫,又招降了于弘志的一些手下,景州卫绝对不会有今天的规模。所以我的意见是:以战养战!”
郑秋啪啪的鼓起掌来,大笑道:“果然老九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他夸奖了郭九几句之后,正色道:“虽然我们要示强,但是也不能毫无保留,徐从治阅兵时,我们不展示五合营,也不向他透露任何有关我们研制火铳的信息,懂了吗?”
众人点了点头。郭九的神色有些意味不明,看起来有点古怪。
郑秋留意到郭九的神色,开口道:“老九,怎么了?”
郭九就跟刚缓过神来似的,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全凭二哥调遣。”
这时,麻雷子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表哥,昨天我回家的时候,姨和姨丈让我告诉你回家一趟,姨丈这几天身子老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让你回去探望一下。”他说的姨和姨丈,指的就是郑秋的父母。
郑秋面色有些紧张,“严重吗?”
麻雷子摇摇头,“看着挺好的,估计也没什么大病,你也好长时间没回去了,可能就是想你了吧。”
郑秋点点头,“没事就行,那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