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屋也挺瘆人的,瞥了瞥四周也没有椅子凳子什么的,我懒得搬东西,干脆就坐在木驴上,然后在幼蝶惊讶的眼神中,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道:“说吧,想跟我说啥?”
幼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痛哭流涕道,“大人,救命啊。”她这一跪,带的脚镣手铐哗啦啦的响,吓得我直接从木驴上跳了下来,菊花差点就杵在那根木棍上,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太险了。
我赶忙上前扶她,“妹子,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吧,有事好好说。”说实话,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个给我下跪的人,那种感觉,很奇怪,难以言喻的感觉。
幼蝶这才抽泣道,“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她和老爷都是好人,她们是被奸人陷害的,她们是冤枉的。”
我为难的抓抓头,“幼蝶,你想多了,我就一牢头,而且今儿才刚上任,想救你们太难了。”
幼蝶抬起头,满是泪痕的小脸上写着坚毅,“不,大人,您只需要救小姐一个。五天后,我们就会被送往京城的教坊司,那陈彪想在中途把我们换下来,卖到景州城的百花楼里,您只需要在他之前把小姐换出来就可以了。”
我听得云山雾罩,问道:“你们不是罪犯吗?去教坊司干嘛?教学吗?”
幼蝶被我问的愣了一下,缓了片刻才有点无奈的说:“教坊司不是教书的地方,是那…那种地方。”
我看着她绯红的小包子脸儿,这才反应过来教坊司大约也是和百花楼差不多的地方,想着幼蝶这么俊俏的小姑娘要被强逼着做那种事儿,心里觉得挺难受的,可是劫走囚犯是犯法啊,闹不好我吃饭的家伙就丢了,我心中纠结起来。
幼蝶挣扎着跪直身体,抱住我的双腿,“大人,您救救小姐吧,幼蝶要有来生,肯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说完向后跪爬半步,砰砰的磕头。
我上前一步,用手扶住她,正色道,“幼蝶,你求我的事情事关重大,我需要一个理由。”
幼蝶脸上现出一丝坚毅之色:“大人,当今阉党当道,魏阉祸国殃民……”她的话没说完,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挣扎开我的手,双眼毫无惧色,“大人,您在害怕吗?”
看着这小姑娘无畏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惭愧的感觉。我一咬牙,直接就把什么狗屁大明律扔到脑袋后面去了。我一弯腰,手上使劲把她强行扶了起来,认真的盯着她婴儿般清澈的大眼睛,“别磕了,我答应你。”
幼蝶的眼中露出一丝喜悦,她和我的距离很近,近的我能够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处-子香气。她很快意识到距离的暧昧,下意识的向后挣了一下。
我看着她欲拒还迎的娇羞样,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我鼓起勇气,调笑道,“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幼蝶嘤咛道:“如有来生,幼蝶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我贴近她的俏脸,暧昧道:“幼蝶,你要知道,马是用来骑的。”
幼蝶羞红了脸,头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我嘻嘻笑,好了,回去吧,把消息对你们小姐说一声,我去想办法。
幼蝶轻轻嗯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镣和手铐哗啦啦的向门外走去,我看得心疼,对粗笨妇人喝道:“去,把她的脚镣打开。”
粗笨妇人一愣,为难道,“大人,她是钦犯,是不能打开脚镣的。”
幼蝶回过头,轻轻对我摇摇头,用口型道:没事。
我看着她懂事的样子,心里一疼,扭头喊道,“周婆子呢?”
周婆子从角落里出来,“大人。”
我冷冷道,“你转告陈彪,要是他再敢欺负女囚,就没有今天这么便宜了。知州老爷那边,我肯定狠狠告他一状,”我用手指点了点周婆子,“你也别想跑,懂吗?”
周婆子唯唯诺诺说好。
我看着粗笨妇人把幼蝶押进牢里,朝她轻轻点点头,带着方正离开了牢房。xh.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