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就听见外面传来猪垂死挣扎的嚎叫声和我爹兴奋的吆喝声,“二蛋他娘,你看,这猪多肥啊,肉真鲜。”我晕,都快二十年了,天天早晨都是这句话,现在估计连二更天都没有吧,我眯着眼看了一眼,窗户纸映的外面的天还黑着。
“再睡一会吧,”我嘟囔着翻了个身。
“二蛋子,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起来!”我爹的声音像炸雷似的响了起来。
我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爹,咋了?”
“你-他-妈-的今天第一天当差就忘了?赶紧滚起来!”爹的声音比刚才吆喝的声音还大,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啊。
有啥好高兴的,不就是个牢头吗?我心里暗暗琢磨着,然后慢吞吞的往身上套衣服。
“二蛋呐,赶紧,娘给你做了香喷喷的猪肉馅饺子呢,”我娘端着一盘饺子走了进来。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懵,“大早晨的吃猪肉馅饺子?”
娘的眼圈有点红了,“吃了猪肉馅饺子,保平安的。”娘絮絮叨叨的,“到了大牢里好好干活,没事回家来看看。”
“娘,干啥活呀,我是牢头,那大牢里都听我的,”我安慰着娘,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我知道娘是舍不得我,在大牢里当差基本上就会很少回家了,特别是牢头。
“二蛋他娘,俺先上集了呀,”爹的大嗓门吼了起来。“哎哎,”娘答应着,然后嘱咐我快点吃,我下意识的扒拉着饺子,很快吃完了饭。
娘又嘱咐了我一番,让我别闹事,别欺负犯人什么的,我一一应了,跨上马,飞似的朝县城奔去。
我叫郑二蛋,我爹给起的名字。这个时代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父母之命太厉害,让你叫二蛋就不能叫三蛋。哦,对了,我是21世纪重生过来的,按照传统的说法就是,没喝孟婆汤。其实当时我喝了,不过现在食品安全真的很差,孟婆汤里可能兑水兑的太多了,都喝不出味儿来,所以也没啥作用。
这牢头的官是我爹花了五十两银子捐来的,我这人前世就不怎么喜欢读书,捅人被捅什么的也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到了明朝也是每天耍弄枪棒,后来长到十八岁,爹嫌弃我在家吃白饭,听说当牢头可以挣不少银子,就给我捐了这个官,让我出去混混。我倒是也不介意,省的天天在家里对着一群猪。人可比猪好玩儿多了,当然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