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季小鱼双手覆在脖颈,恢复呼吸之后,这才说道,“奴婢迷路了,这才走到这里来的,奴婢……并不知道七殿下也在这里!”
程羽凡凝着眉,眯起狭长的眸子,沉声道,“既是如此,又为何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外?还有,你这层面纱,到底在遮掩什么?”
听此,季小鱼不自觉伸出手抚上轻纱,不,绝对不可以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丑陋面容。抬眸,看到程羽凡眸中那若隐若现的杀机,她顿觉脚底生寒。
看来,她一定要想办法消除他对自己的敌意才行,否则,还未等她与他相认,就会死在他的掌下。
“殿下果然足智多谋,其实,奴婢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吸引您的注意罢了。”
程羽凡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仿佛对她的话很是不解。
“其实……奴婢是陈侯府中的人,从前一直受陈侯的信任,为其办事,如今陈侯一家被灭门,奴婢无主,唯有想办法入宫,为的就是为七殿下卖命!”
她说完话后,程羽凡神色肃然,沉默的紧紧地盯着她。
就在她心虚要说出实话的时候,程羽凡却是道了声,“本王如何信你?”
这些不难,虽然她并不是真正的陈侯独女,也未曾对这个陈侯有过了解。可是不要忘了,她的身边可是有个木云,木云从小在陈府长大,对陈侯一家可谓是无所不知,平日里,她总是似闲聊一般问起木云陈府中的事情,如今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难。
于是,面纱下,她翘起唇角,将许多陈侯的细节,细细对着程羽凡说来。
看着程羽凡那逐渐舒展的眉眼,她知道,她成功了。
沉吟半响,程羽凡终于开口道,“本王可以信你,不过……若是让本王查出你说一句假话,那下场,你应该知道!”
季小鱼被他冰冷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谄媚道,“呵呵,奴婢怎敢欺骗殿下呢。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誓死效忠殿下的!”
程羽凡挑起眉头哦了一声,“那你会些什么,如今,又能帮本王做些什么?”
眼珠一转,季小鱼的视线落向寝宫内那蜷缩在榻上的人身上,随即说道,“奴婢虽是没有绝世的武功,为殿下舍命杀敌,却是有办法能让皇妃娘娘用膳!”
程羽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着那个曾经绝美艳丽的女子,如今就这般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灵气,遂良久后开口道,“好,本王给你十日,若是十日之内,你不能让额娘进食,那么……便自废双手,以后不得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季小鱼心猛的一惊,连忙恭下身子行礼道,“奴婢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
不知走了多久,季小鱼看身旁无人,这才停下脚步,倚靠在假山后。那锦绣宫里的女人既是相公的亲额娘,那应该是皇贵妃才是,怎的会落得这般地步。难道,真如他所说,一切皆是拜皇后菩氏所赐?
可是,皇后娘娘那么温柔端庄,怎么看,都不像他嘴里说的狠毒之人啊?
正猜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脑海里忽的蹦出程羽凡那句:否则,便自废双手,以后不得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顿时身子绷直,心想道,季小鱼,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当务之急,该是想想怎么哄你未来婆婆用膳才行。
想到这里,季小鱼思绪清明许多,眼见此时已是午时,她才想起皇后娘娘每每此时都要喝她亲手泡的蜜茶才能入睡,便起身匆匆向着那景仁宫走去。
刚走出不远,忽然有一人从假山后走出来,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他忽的垂眸陷入深思。为什么,每每看到她的时候,总会想起小鱼呢。
去蜀山赈灾的时日里,让他短暂的忘却她的狠心无情,忘却了她的不告而别。可当他又回了这座城,这王府里的时候,那被隐匿在心底的思念忽的汹涌而来,目光所落之处,到处都是她的身影,有时他会坐在她曾做过的秋千上发呆,有时候他会在她的房门外徘徊,可每每推开门时,那霎间的失落感又会让他苦笑不已。
明明不是同一张脸,明明不是一个人,可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跟她有这么多相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