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华心里激动,眼眶有些红,点了点头。
这时,含香端了茶水上来,又和凌氏说了些其他事。绾华见母亲没空,便招来韶华,从含章手里接过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一尺见长的盒子,见她像是老猫闻到腥似的兴奋地凑过来。她好笑地打开木盒,露出一套红宝石镶金的面头首饰,把韶华看得张大了嘴巴。
绾华笑着把木盒递给韶华,“听说你筓礼定在正月二十七,我怕开春不能来,姐姐这里先给你送个礼。”虽然上面的红宝石略显琐碎,可是胜在缠金缠得巧妙,也不显老气,更重要是这么一套得花上好多银子。
饶是不喜欢往头上点缀首饰的韶华,也被这套面头首饰也给看呆了,绾华出门时,也才得到一副。如今她只是筓礼,就有这么一份厚礼,心里被绾华感动得泪花闪闪。
“那新年礼物呢?”她接过木盒,故意笑起来,掩饰眼底的湿润。
“五娘!”凌氏收回目光,正好听到韶华的话,又看到她手中的首饰,气得大喊了一声。“还给你姐姐,这个不需要。”
“阿娘,这是三姐姐送我的。”韶华不满地抗议。
见凌氏起身过来,韶华抱紧首饰盒就要逃,绾华笑着催促:“先拿回去收起来,摔了我可不负责。”
韶华感激地朝绾华眨了眨眼,说一声:“谢谢三姐姐,那我等会儿再来找你。”说完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凌氏自然跑不过韶华,看着她兔子一样跑得飞快,回头见绾华和含章都笑得合不拢嘴,她恼了一句:“三娘,都是自家姐妹,你给这么重干吗,家里又不是给不起,你要自己留着体己才是。”
绾华现在正是沉醉在幸福中,也想让娘家人知道自己过得好,妹妹的筓礼她还出得起。况且丈夫也说过,若是锦华,那倒另当别论,韶华可是她同胞妹妹,礼重一些也不妨,指不定她以后嫁了如意郎君,还得回来提携姐夫。当然,藩二郎的原话并不是这样,大部分是绾华自己脑补填充的。
她低了低头,含羞地说:“阿娘,不妨事,夫君对我很好。若不是为了明年恩科,他还要陪我过来呢。”
见绾华一脸幸福,凌氏也就没说什么了。“你们夫妻和睦,阿娘就放心了。郎君那才学,阿娘是放心的,你就等着做官夫人。”所以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凌氏对自己选的这个女婿,真是得意极了,逢人都要夸奖一番。
“听说三王府先前来提亲,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绾华羞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
忽然,凌氏的脸色一沉,像翻书一样,立刻收起笑容,狠狠地说:“还不是你伯姆,不说三王府,连同定西侯府也都给回拒了,还去你祖父面前说这是为五娘好,气得我都不想和她说话。”
绾华有些吃惊,“什么?定西侯府都来了,五娘这桃花运怎么这生旺。”这要算上忠义侯府的那位,上门想看韶华的都是王孙公子,一个比一个精贵,听得绾华心里都忍不住吃味。
凌氏没好气地说:“那也不看看是谁生的娘子,你当初很差吗?”绾华心里默默补上一句:这能一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其实伯姆这么做也不算错。”绾华替刘氏说了一句好话,立刻遭到凌氏的白目,她只好打发了所有人,只留下她们母女二人。“阿娘,我听说先前宫里那位身子不好,差点就吹喇叭去了。眼看两位爷都是蠢蠢欲动的,祖父忍了那么多年,别是在这紧要关头走错了。反正五娘还小,开春也才十五,留多两年也不妨事,咱不怕许不到好人家,就怕嫁出郎。再不至于,博衍表哥也不错,总之别冒这个险。”
其实,这次回娘家,也是要提醒一下母亲,生怕她被人捧得太高,一个没收紧口风,就把韶华给许出去了,结果弄得大家都不好做事。
凌氏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消息?你大家是郡主,和宫里可有走动?”
绾华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大官在府衙里有人说,明年怕是会变天。阿娘,虽然五娘没跟在您面前长大,可也是您女儿,凡事还是谨慎些好。”她顿了一下,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在凌氏面前晃了晃。“若是这位爷能上去,严家那位必然是最好的,若不是,咱再替她想想。”
凌氏幽幽地叹了口气,点头说:“我知道了。放心吧,你阿娘我也不是卖女求荣的人,我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严家郎君,要是能像你说的,顺顺利利,就是拉下脸替她求去,我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