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竹道:“照你刚才所说的,似乎在时间上有出入,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 ”景尚田笑道:“陛下,天皇炼成了长生不死的丹药之后,就想着回来献给陛下,可是,无巧不巧,返航的途中居然遇到了十年罕见的风暴,海面上到处是漩涡激流,没办法,天皇命令向反方向形势,找地方背风,可是,等到风小了,浪静了,我们再出来的时候,却现海面上起了大雾。十天十夜的大雾,船队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等到大雾散了,我们才现来到了一个广阔的6地上。这个6地上的人全都茹毛饮血,蛮七蛮八。就像是大禹治水以前的黔。他们穿着兽皮,纹身断,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在洞穴里过日子,说的话也和中原不同。这些人一看到我们上岸非常害怕,拼命地逃跑,口里喊着:“妖怪,妖怪!”天皇非常奇怪,抓到了几个野人一问,才知道原来,这片6地上有很多红头绿眼睛的妖魔鬼怪,专门吞噬人的心脏和头颅,当地人每天都惶恐不安。本着悲天悯人的心情,天皇便决心运用自己的无上法力,除去这些危害人间的妖魔。”景尚田越说越玄乎,指手画脚,口若悬河,说道精妙处,声音惟妙惟肖,像个评书演员:“这些妖魔非常狡猾,他们现天皇法架降临知道不是对手,于是,便用美人金玉来贿赂天皇。天皇乃是天底下的奇男子,真正的大丈夫,根本不会为之所动,毅然施展法术,和群魔在6地上大战七天七夜,终于将几个妖魔的头领斩杀,剩下几个魔头,落荒而逃了。6地上的人们看到天皇如此神通,惊为天人,一个个的俯膜拜,请求天皇为他们将妖魔斩草除根。咳咳,这个,天皇本着悲天悯人的心情,把船上的士兵和三千童男童女都武装起来,加上6地上的野人,总共组织起来一万五千人的军团,杀向妖魔的集聚地。这片6地上有上百万的人口都在妖魔的统治之下,他们组成了一道道防线阻挡我们进兵。天皇施展法力,召唤风雨雷电四象,运行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将这几十万人一一消灭,收编,两年之后,基本上席卷了半个大6,哎呀,那片大6真是广袤,差不多是大秦的十倍那么大,半个大6,也就是大秦的五倍,拥有人口几千万,虽然都是茹毛饮血,可是武装起来之后,战斗力却非常的强横,经过这些年的征战,天皇陛下,总有有力量对妖魔们动总攻了。他组织了一只一千万人的队伍,分成十路,将几百万妖魔包围在了6地东面的一座岛屿上,准备全歼顽敌。”
景尚田越吹越邪乎,脸上浮现出无限得意的神色。随何听他说的滔滔不绝有鼻子有眼的已经开始有点相信了。大殿上旁听的武士还有太监宫女一个个的吓得脸色铁青大气都不敢出。唯有王竹暗地里差点把肚皮笑破了。心说:这个景尚田不愧是个方士出身,真是满嘴放屁,一句实话也没有,也真亏他想得出来,‘一千万’人马,大秦的十倍,真是要把大秦的牛都给吹死呀!小小的日本,弹丸之地,还大6,还大秦的十倍,我呸!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朕。
王竹装作慌张的样子说:“那么最后,徐——天皇和妖魔战斗的结果如何?”景尚田双目闪光,叹息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那些妖魔也不是一般的凡人,他们也都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点石成金,这些人负隅顽抗,在大6东方修筑了一座青铜的城池,高有一百丈,长宽五万多丈,光是箭垛就是五十万个,守城的妖兵过一百万,个个都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吃人都不吐骨头啊!人,站在那座青铜城池下,简直就和蚂蚁差不多呀。几十架云梯连接在一起都够不着箭垛,你说说,这怎么办?青铜的城墙、青铜的房子、青铜的大门,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啊!第一天攻城,我军就损失了有五十万人,当然,这点损失就好像是大秦损失了五百人一样,完全不当一回事儿。第二天天皇亲自带人攻城,仍然是进展不大,连续半个月,妖魔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仍然谨守城池,我军难以越雷池一步。直到第七七四十九天的时候,天皇才露出了笑脸,掐指一算,说:‘是时候了!’我们这些凡人当然不知道天皇已经得到了上天的暗示,仍然有所怀疑,可是很快,天皇就出了一条计策,让所有的攻城士兵全都退下来,天皇先是召唤风,顿时之间狂风暴起,飞沙走石,云雾翻滚,然后,天皇又召唤火,顿时,地底下就冒出无数条火龙火蛇,将整座青铜城堡全部包围,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烧的鬼哭狼嚎风云变色,青铜的城墙转瞬间竟然变成了铜汁,火红的铜汁流的到处都是,守城的那些妖魔也被铜汁的高温给烤化了,化成了一道道的血水混合在铜汁里到处流淌,火,越来越大了,咳咳——直烧到青铜城堡里面,把所有的房子全部都烧化了,全部的妖魔都死于非命。我们这些凡人,全都目睹了,天皇的伟大神力,一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都为自己刚才怀疑天皇的行为感到羞愧不可原谅。天皇是大仁大义的,他没有追究这些,跟着他召唤来了暴雨,把大火熄灭了,铜汁形成的岩浆,凝固起来,形成了一座巍峨的耸入云端的大山,天皇把它命名为“富士山”,所有的战士和百姓都为天皇的神力所震慑,大家纷纷拜倒在地,山呼‘天皇’意思就是同上天一样伟大的皇帝。当时,天皇陛下还要推辞,说是要回到秦国来复命,可是,天空中顿时雷声滚滚,霹雳纵横,天皇才知道上天怒了,他不能违背天意,于是立即答应了大家的请求,做了‘倭奴国’的‘天皇’。这个倭奴国的疆域可真是辽阔,他是大秦的十倍只怕还要多呢。”
听完这话,随何的脸都有点变色了,他看着景尚田那张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孔和山羊胡子,咽了口唾沫说:“你先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景尚田笑道:“先前我是怕你害怕所以没有说出实情,现在见了陛下,我怎么敢胡言乱语呢,只能把实话都和盘托出了。”随何半信半疑的说:“风雨雷电怎么会听从人的控制,你是在开玩笑吧!”景尚田嚣张傲慢的摆手:“孤陋寡闻。随兄此言差矣,这是神迹,天皇乃是太阳神的儿子,当然不同凡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王竹心想,这个景尚田如此的吹牛,无非就是想把秦国人吓怕了,让秦皇不敢打徐福的主意,我不如就将计就计。看来,这颗所谓的仙丹也是假的了。
随何道:“你们的天皇既然有如此的神通为什么不亲自来中原把他的女儿带回去,却要派你来?”景尚田大笑道:“随兄开玩笑了,天皇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随随便便亲自出马呢,当然是派人来了。”王竹笑道:“这么说来,你的天皇一定会喷云吐雾腾云驾雾了?”景尚田双眉一挑:“那当然,此雕虫小技耳!”王竹咂舌道:“那朕就有些奇怪了,既然他会喷云吐雾腾云驾雾,怎么还会因为大海上起雾而迷失了方向了,他不会把那些雾气都吞下肚子里吗?”景尚田支吾道:“这个,那个,这个,当时,因为,因为天皇正在炼长生不死的丹药,以至于元气大伤,功力大打折扣,所以,没有法子吞云吐雾,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王竹心想,这小子的应变能力还真是不凡,笑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朕就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儿,贵国公主的下落,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景尚田沙哑着嗓子笑道:“这个太简单了,天皇掐指一算立即就算出来了。”
王竹冷笑道:“那么你家天皇有没有算出来,你这次到中原来能否把公主安然带走。”景尚田迟疑道:“这个,这个,我没有问过。”王竹心想,这狗东西真是狡猾。随何道:“长生不死的仙药能否让我过目?”景尚田摆手道:“不行,只有陛下才能看!”
王竹扫视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把长生不死的仙药呈上来。”景尚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双手将丹药举过头顶。张喜接过来,登上台阶,转呈给王竹。景尚田正声道:“陛下,您还没有给外臣一个答复,我家公主——”王竹端详着手中的长生不死药,沉吟道:“张喜,你去叫徐夫人过来。”张喜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
王竹端详着这颗长生不死药,越看越像是巧克力豆,鼻观充满了一种六味地黄丸的味道,其中还混合了浓重的木炭味。王竹拿起丹药就要往嘴里放,随何、景尚田同时跳了起来,大叫道:“使不得!”
停下手上的动作,王竹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随何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激动地说:“陛下,这丹药不知真假,不能随便吃下去。”景尚田扑通跪在地上说:“陛下的确是不能随便吃,吃之前还有两句咒语,而且,要在特殊的时辰,用特殊的水来送服,才能奏效,不然会适得其反的呀!”王竹把丹药放回锦盒,盖上盖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说是什么时辰?”景尚田干咳了一声道:“这,只怕要等到外臣见到公主之后才能告诉陛下了。”王竹心想,这狗东西故弄玄虚欲擒故纵引我上钩。
王竹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喊道:“徐夫人还没有来吗?”张喜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启禀陛下,来了,来了。”
宫鞋细碎,冉冉而来,一道神采映入众目。徐灵儿浓妆艳抹环佩叮咚,出现在大殿之中,盈盈向王竹下拜:“臣妾参见陛下!”王竹还没来得及说平身,景尚田已经像脱兔般窜上去,一把将徐灵儿扶起来,喊道:“公主千万不能纡尊降贵,上邦公主,不跪下邦之皇!”徐灵儿一下子就愣住了。王竹气的差点吐血。随何看着景尚田的眼光更加喷出火星子。“大胆景尚田,你说什么?”景尚田拿出以死护住的架势,义正词严的喊道:“我倭奴国乃是西方大国,幅员辽阔,是大秦的十倍,国民富足,人口更加是大秦的百倍,大秦连年征战,民生凋敝,比起倭奴国来实在是沧海一粟耳,所以我说,我国乃是上邦大国,大秦是中原小国,大国公主不跪小国君主。”
随何怒道:“放肆,景尚田你这个大秦的逃犯,犯上的方士,来人,把他给我——”
“慢着!”徐灵儿突然娇叱了一声:“陛下,这人是谁?他为何口口声声的叫我是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儿?”王竹苦笑道:“爱妃,记得以前你跟朕说过,你的父亲是徐福,对不对?”徐灵儿点头:“没错,就是徐福——”王竹道:“这位就是徐福派来迎接你回国的。”徐灵儿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倒退了半步,颤声说:“陛下,你开什么玩笑,您不是说,我的父亲已经飞升去天界了吗?”
一句话问的王竹有些语塞,他支吾道:“这个,看来是朕搞错了,原来,徐福没有飞升到天界,而是在海外攻占了一片比秦国还要大十倍的6地,称起皇帝来了,爱妃,你现在已经是‘倭奴国’的公主了。”徐灵儿呓语般的说:“公主,公主,我是公主,我的父亲还活着?!”景尚田噗通一声跪在了徐灵儿面前,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公主,臣终于找到你了。臣是奉了天皇的圣旨来中原寻找公主的,今天终于是把公主给找到了,公主!”
徐灵儿此时还如在梦中,她痴痴呆呆的说:“你是父亲派来的,父亲没有死——”景尚田道:“公主可不要瞎说了,天皇法力无边,乃是金刚不坏之体,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死掉呢!”徐灵儿抬头看了看王竹,又转头看了看景尚田,突然垂泪道:“父亲——”嘤嘤的哭出声来,瘦削的肩头不住的颤抖着。
王竹心想,徐福这个该死的不知道想要搞什么鬼名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为了女儿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