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心chao澎湃,黑狗的神态,让他的心软了,他一瞬间下定了决心,“狗啊狗,看来我们爷俩有缘。罢了罢了,小爷我孤身一人也是孤单,我们作伴吧。你威武雄壮,气度不凡,象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以后就叫你大将吧。”
说完,虞松远起身,提着鹅的脖子,嘴里叫道:“大将,走吧,你有家了,跟小爷我回家!”大将应声跳起,欢欢喜喜地跃到他前面,箭一般冲上河堤,大尾巴高高竖起,象一面飘扬的战旗,威风凛凛地左右摇晃着。
回到宿舍,他将大鹅挂在屋内,然后帮大将处理了一下伤口,伤口只有一点点,连皮都没破。怪不得对两条土狗不屑一顾,它们根本就伤害不了它。虞松远又从厨房里找了一个旧铁瓷盆洗干净,将饭盒里的早饭分一半在盆里,放到它面前。
大将馋得不停地舔着大舌头,但却一动不动,只到虞松远说一声“开吃”,才欣喜万分地张开大嘴巴,甩开舌头舔着稀饭。虞松远感到十分好奇,它竟然真能听懂人的话。
上学前,他本想让它在室内呆着,想了一想便锁上门。“大将,你在这里看家,不准离开。”
大将果然端坐在宿舍门前,安静地看他去上学。
中午放学后,虞松远到学校门前的小卖部买了半斤盐,回到宿舍时,大将果然仍然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见到他回来,立即欣喜地迎了上来。
虞松远打开门,将大鹅提到水池前清理干净,将鹅毛都仔细地收集起来,用报纸包好。然后,点起大堆篝火,待明火过后,开始烧烤。不一会儿,香飘四野,大将和虞松远一样,两人馋得口水直流。
鹅太大、太肥,好不容易终于熟了,虞松远熄灭篝火,用菜刀将鹅肉一分两半,一半挂在铁丝上。另一半,他和大将两人吃得是满口流油,一会,竟然将半只大鹅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他让大将看家,自己拿着一包鹅毛和半只已经烤熟的大鹅,快速跑到老师家属宿舍区。敲开房门,张老师两口子正在吃饭,急忙叫虞松远也一起吃。见虞松远手里提着用芦苇穿着的大半只烤鹅,两人都惊喜不已。
张老师接过鹅和鹅毛,“老天,这么大个的野鹅,是你抓住的?这天上飞的你也能抓住,太神了啊!”
刘工拿出酒,“来了正好,又有硬菜,下午有课不要紧,干脆我们少喝一点酒吧。”
张老师也将鹅肉切一盘摆上来,先用手拿着一块扔到嘴里,“天哪,正宗野味,还是烧烤的,香透了。快来快来,大家都喝一口。”
虞松远打了一个嗝,还是坐下来,“张老师,刘工,我已经吃过了,实在吃不动了,我就陪你们喝一杯吧。”说着,大家干杯。
虞松远又说,“你们剩热快吃吧,这个鹅毛是好东西,用水洗干净,混在棉胎里做个被子,特轻快、暖和。”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东西飞行能力超强,这鹅你是怎么抓住的?”
虞松远知道张老师讨厌狗,便遮掩道,“可能它飞累了吧,让我碰上了。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说完,他告别张老师夫妇,跑到校门前的小店内,买了一袋肥皂粉和一个梳子、二个蓖子,跑回鬼屋。
宿舍门前让阳光晒得很热,大将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虞松远到学校水塔下打了热水,兑着凉水,用掉大半袋肥皂粉,才将大将全身完全彻底地洗了一个澡。然后,先用梳子将毛都梳顺,再用蓖子一点一点地,将大将从头至尾蓖了两遍,蓖下一小堆各种寄生虫等秽物。
大将虽然英勇无敌,可是长期生活在野生环境里,身上的毛发里也有不少螨虫、蜱虫、虱子和跳蚤等小生物,它对此无能为力。虞松远给它清理时,它极其配合,上下左右,伸胳膊伸腿,让虞松远将它清理得干干净净。
受母亲佘文芳和小婶佘文秀影响,虞松远极爱干净。他对这些小的寄生虫,是深恶痛绝。母亲与小婶都出自大户人家,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对他影响很大。不管日子多么艰难、贫穷,他和松权两家,衣服再破也是干干净净。
那些年头,农村生活贫苦,村民们身上普遍有虱子、跳蚤这些讨厌的小虫子,很多人在晒太阳时,就会翻开衣服抓虱子,抓住一个或用两个拇指的指甲盖挟碎,或干脆放到嘴里,用牙拧碎,还咯嘣咯嘣响。
但虞松远和虞松权两家人,身上从来没有长过虱子。教授和陈老师两家来后,刚开始也是谈虱色变,后来,佘文芳和佘文秀便教会她们防治要领。衣服勤洗,常用开水烫,人常洗澡,被褥常晒,家里保持卫生,果然虱子了无踪影。
生活习惯决定生活品质,一点不错。母亲和小婶良好的生活习惯,表现在很多方面,让全家虽然清贫,但生活品质要比普通的村民们,上一个台阶,甚至比多数城里人都还要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