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致命,不代表不会负伤。
被洪谨密密护在怀里的真容毫发无伤,可是洪谨却伤得不轻。
不知摔下来时是后背受了伤,还是头部受了伤,此时昏昏沉沉地有些晕眩。他手臂上的伤痕也很深,先前在车厢中箭飞来时,他只来得及扑倒真容,飞速的利箭从他的肩头擦过,留下一尺长的一道血痕,一块飞来的木屑穿透了衣衫,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右腿,雪上加霜。
真容搀扶着受伤的洪谨,淌着河水,沿着浅滩向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身体越来越重,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沉重地压在她的肩头,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已经是举步维艰。
“洪谨,清醒些!别睡着了!!”她停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嗯……”
洪谨晃了一下头,眼皮还在慢慢的合拢。
真容狠了狠心,突然在他受伤的手臂上用力一捏,洪谨顿时疼得直抽冷气,完全清醒过来。
“你这恶女子,谋杀亲夫啊!”
“你不能睡着了,我可拖不动你。等到了地方再睡吧。”
真容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也不想和他拌嘴,拉着他继续前进。经过这一番变故,两人间似乎亲密了许多。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看过了,前面有个山洞很隐蔽,里面只要我们进去了再把洞口一堵,就没有人能发现我们了。”
虽然脑子有些昏沉,可是他心里还是明白的。她这是暂时不想让任何人找到他们。毕竟今天的情形过于诡异。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敢对当朝太后动手,这个背后的人定然不简单。而对方居然在他们临时改变的路上设伏,那么可以肯定一定有内线。敌友难辨。
“为什么放着平坦的路不走,怎么走在河里?”
虽然岸边的路也并不平坦,而是一条牧羊人在草丛中走过的羊肠小道,不过毕竟还是比这冰冷的河水好很多。他也就算了,她受得了吗?
“这样才不会留下印迹和气味。”
“若我们真的这样躲起来,来营救的人也同样找不到我们啊。”
“只要你身上的伤势无碍,我们自己就能找回去。”
谁知道,是谁先找到他们?那些明着营救的人,谁知道有没有杀手藏匿其中?
“是我的错,我大意了,不该临时起意改变了路途,让你身陷险境,你怪我吗?”
头又有些开始晕了,洪谨自己悄悄地咬了咬牙,借着和她说话转移主意力。
“怪什么怪?反正有你陪着我,要死一起死!”
“哈哈哈!”
他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真容被他吓了一跳,转头四处看看,不见半个人影,这才嗔怪道:
“你笑什么?疯了吗?”
“我就喜欢你这样,好像放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顽强地生存,逆来而顺受,因势而利导,从来不会怨天尤人。”
越是到危险的境地,她的潜力越发被激发出来,这样的她绽放着一种耀目的光辉。
“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埋怨,不如想方设法解除危难要紧。”
真容抬起头,只见那山洞就在不远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