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似乎变得十分微妙。
感受到众人不时投来的探究的目光,真容偷偷摸摸自己空无一物的肚皮,心中暗暗苦笑。
她那天光顾着磨平心伤了,却忘了问洪德故意放出自己怀孕的风声,是为了哪样。难道仅仅是为了把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吗?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不像是他物尽其用的作风。
不知何时,大汗王姗姗而来,只在元妃身边略略坐了片刻,就说有事,又起身离去了。
自始至终,他对待真容的态度,并没有和对待别的妃子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经过她身边时,目光稍稍在她腹部停留了一下,顺手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低低说了句:“少喝些酒,身子要紧。”
顿时,全场几乎所有的目光,宛如万道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了她。
这算什么?直接把她丟入煎锅中,让她煎熬历练吗?
真容心中叹了口气,看看被拿走了酒杯空空如也的手掌,缩回手扶了扶额头。
大殿的中央,上来一个曼妙婀娜的舞女,一袭白衣翩然起舞,如一只清峻空灵的白鹤,轻裘缓带,全然不若北方快速爽洒的舞姿,那样的和风细雨,柔若无骨般的妩媚,倒是颇具南风,似乎是专为她准备的一般。一曲舞罢,那舞女端着一杯酒婷婷而来,屈膝行礼:
“郡主万福,请满饮此杯!”
真容端详着面前那张姣好的面庞,分明是南部的人,顿时备感亲切起来。伸手接过酒杯,轻声提醒她道:
“你该先为寿星贺寿的。”
那舞女不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端起酒杯想要喝下,突然轻声问道:
“难道郡主从不问来历,就随便喝别人给的酒吗?”
真容的手顿住了,左右看看,只见场中央正好上来一大队舞女表演激烈的群舞,并没有太多人在注意她们。
“你?是哪里人?”
“小女子是百像国人……今日,是有人特命小女前来,为郡主敬献这杯酒的。”
“是谁?”她的喉咙突然发紧,好像吐字都变得很困难。
“究竟是谁,郡主心中是明白的对吗?既然心有灵犀,又何必多问呢?”
“他让你……所为何来?”
“郡主只需知道:他心似你心就好了!”
他心似你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已经死了,或者在心中某个阴暗的角落,她还有点怨,有点恨。怨他的无情,恨命运的捉弄。
难道说他的心也死了,他对她也是又恨又怨的吗?
原以为心底已经平静得如万年的深潭,再也不会为他人起任何波澜,可是他只投入一个小小的石子,却已经让她心中掀起了狂潮,差一点就无法自持。
差一点,幸亏,只是差一点。
真容放下酒杯,也不理面前等着回话的舞女,起身走出了大殿。
几乎同时大殿中有人也起身走了出来,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