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呢?”门外的季晴语,那气势汹汹的语气,听上去好似要来找人要钱似的。
盛晚晚听见这股怒气冲冲的问话,所有的睡意都烟消云散了,她蓦地坐起身来。脑子里很快就闪过了昨天傅烨向她表白的脸,她竟然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
她虽然并无意招惹傅烨,可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来,谁也说不准。
她之前还傻兮兮地去撮合季晴语和傅烨,她都要鄙视自己了。
“季姐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站在门口挡着门的梨晲,表情很疑惑,尤其是看着季晴语那一脸恼怒万分的神色。
季晴语张嘴欲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怎么了?”盛晚晚已然收拾好了自己。
“你对傅烨说了什么?”季晴语对上盛晚晚那一脸茫然的神情,刚刚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他……”
“他怎么了?”盛晚晚平静问道,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澜起伏。
梨晲站在一旁,表情很莫名。
盛晚晚和季晴语的表情对视刹那,两人似乎都已经了然是发生何事了似的?梨晲站在一旁整个人都是懵的,还真的搞不明白,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闹得这么不开心。
“你对他说了什么,他,他今天竟然来向我求婚。”
“……”梨晲眼睛瞪大,本来还想开口说些玩笑话来缓和一下气氛,这会儿因为季晴语的话,彻底傻了。
盛晚晚嘴巴愣张着,也因为季晴语的话被震得厉害,“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她好无辜,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这个消息显然已经把她所有的思绪都震飞了。
“那……那怎么会……”季晴语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火烧地厉害。
大概是意识到她突然怒气冲冲而来,这会儿面对盛晚晚那般茫然的目光,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她的脸红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她这般荒唐的行为。
“季姐姐,他向你求婚是好事呀,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梨晲的眸光扫了一眼盛晚晚,随即挽起一抹笑容上前勾住了季晴语的手臂,“所以啊,这个时候,该答应的时候就答应,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盛晚晚难得地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在昨天没有傅烨的那句话,她现在一定会跟着梨晲一起起哄让季晴语答应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法跟着起哄。也是因为,她的内心挺担心,万一季晴语因为感情的事情生变,对她产生敌意可怎么办?
她现在有些小人之心了,毕竟她现在是个怀有身孕的母亲,万事皆要小心。
当初她全身心地相信肖澈,结果肖澈却利用她。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季晴语娇嗔地瞪了梨晲一眼,这才把目光落向盛晚晚,“晚晚,你说,我该怎么办?”
“……”盛晚晚答不出来。
“哎,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梨晲上前,用手肘轻轻捅了捅盛晚晚的腰际。平日里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盛晚晚必定是第一个跳起来支持的,今天怎么回事?
盛晚晚还没有开口,沉稳的脚步自院外传来。
“答应便是。”四个字,来自那远处缓步走入的高蜓男人。薄唇微勾,那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迷人邪魅至极,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即便这张脸,只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
这般魔魅的嗓音,自前方传来,盛晚晚抬眸看了过去,落在那正不断靠近的男人身上。
好奇怪,他的到来,莫名就让她心安了呢?
男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环住了盛晚晚的肩膀,“今日休朝,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说话间,温柔地给她理顺她这略显凌乱的头发。
“我,我睡醒了。”盛晚晚轻轻地说道,目光轻轻扫过季晴语,“季姐姐,跟着自己的心走吧,喜欢就去追求,没什么可怕的。”
季晴语怔了一下,她有些疑惑地看向盛晚晚身边的男人。
轩辕逸寒扫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季姑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他的态度很诡异,盛晚晚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瞧着他。
这丫的,怎么会当起了说客?
梨晲站在一旁,摸着下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扫了扫轩辕逸寒,再扫向盛晚晚,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就说吧,这摄政王今日好端端地怎么会抽风来劝说季姐姐,绝对是觉得傅丞相这个情敌挺棘手的,若是傅丞相娶了这季姐姐,情敌不是就没了?啧啧……
“我,我还是先去冷静一下。”季晴语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往外走。
“我去看看她。”梨晲说罢,也迅速撤离。
人一走,这会儿门前就剩下他两了。
盛晚晚抬着头看他,“你刚刚那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她说到这话的时候,眼神光华闪耀,笑的眉眼弯弯。
女子的脸上漾着一丝淡淡的粉色,比染了胭脂更魅惑动人,眉眼间荡开的笑意,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抚上她脸颊,“哦,哪句话打动了主子?”最近比较喜欢叫她主子,尤其是看着她这俏皮的神色,让他爱不释手。
叫主子的时候,盛晚晚有一种他就是她男寵的错觉……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呀!”盛晚晚说完这话,就被他给捏了捏脸蛋。
“小寒寒,你好大的胆子呀,主子的脸也能捏?”盛晚晚被捏了一把,气哼哼地叫道。
“还请主子责罚。”男人含笑,语气中可没有一丝悔恨的意思。
盛晚晚撇嘴,“想要怎么罚?”
“随主子之意,罚身罚心,是在榻上罚或是在这儿罚,亦或者……”男人的呼吸渐渐靠近,邪魅动人。
盛晚晚觉得,这丫的越来越厚脸皮了。他那眼眸深处闪烁的炽烈之意,让她几乎是立刻读懂了是什么意思。
“切,你想得美!”她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轻哼一声,撇开了视线,竟然不敢看他那双潋滟的紫眸。
“我甘愿受罚。”他没有给她任何闪躲的机会,手指钳住她的下巴,竟是迫使她抬起头来。
低首,一吻落下。
盛晚晚的眼眸微闪,每次她都是被动的那一个,她的内心要抓狂了!
思索着,恼怒着,不甘心着,她想着要马上反击回去!毕竟这会儿这么多人都瞧着呢,她怎么甘心这么被动!她盛晚晚,哦不,她堂堂琅月王朝的太后的一世英名啊,怎么也不能这么一败涂地啊!
结果,刚张嘴吧,他却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畔。
只有牙齿落空的声音。
“……”盛晚晚的心里有个小人在张牙舞爪地狂舞。
“我已经受罚。”他唇畔笑意不减,盯着她忧郁万分的脸,心情颇好。
盛晚晚的心中,有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小寒寒,你搞错了没,惩罚不该是我惩罚你吗?你亲我算怎么回事?”
“受罚。”两个字,却又包含着浓浓的戏谑之意。
盛晚晚怒,见男人转身准备入屋,她轻哼一声,上前就抓住了他的衣袖,“你给我等等!”
轩辕逸寒眉梢微挑,女子却已经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头,重重吻上他!
“要罚,也该是这样啊!”盛晚晚气势汹汹地将这句话一字一顿送进他的嘴里,以此证明,她丫的才是攻那一位!
侍卫们站在一旁看天装眼瞎,宫女则低头装看蚂蚁搬家。
众人的内心是无比煎熬而崩溃的,每天都要这么瞧着,简直就是花式虐狗啊!
“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大事不好了!”小叶子那慌慌张张的声音自院外传来,这突然的声音让院内的一众人抬头来看向他。
还攀在某男身上的盛晚晚,亲的还没过瘾,听见这声音,分开来,一脸郁闷的神色怒喝道:“什么事啊,天塌下来了吗?比老娘寵幸还重要的事情吗?”
这一声低喝声说罢,众人只觉得头顶有无数只乌鸦飞过,觉得太后还真是一遍又一遍刷新了他们的三观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叶子受到了惊吓,慌忙跪下,“只是,这真的是出事了啊!”
瞧瞧太后那一脸欲求不满的神色,让人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轩辕逸寒目光落向还攀在他身上的丫头,为了防止她滑落,比较贴心地伸手托住了她臀部,以防止她掉下。
盛晚晚:“……”他是不是故意的?
“何事?”轩辕逸寒不动声色地问道,那霸凛的语气,让人不敢置疑。
跪着的小叶子又一次没有意识到这话是从男寵的嘴里说出来的,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漠北的国王来了,还以皇上的性命做威胁!”
这话,让盛晚晚的脸色微微沉下来。
她从轩辕逸寒的身上下来,皱眉,“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一提到这个人,她的内心就闪过无数不好的回忆。大漠那会儿,她觉得是她盛晚晚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提起这些,她就有一种想要报复的冲动。
看来,洛玉烟已经扛不住这个男人了,这男人必定会来琅月找她算账。
“漠北王?”轩辕逸寒挑眉,显然不知道当初盛晚晚经历了什么。他看向盛晚晚,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带着一丝凉意。
“没事儿,这事情交给我解决吧,你别担心了。”盛晚晚握住了他的手,“等我回来。”
“晚晚。”他唤了她一声,蹙眉,本是想说一同去,可是看着她那样的神情,大抵是不想让他瞧见,他便换了个说法,“你去吧。”
盛晚晚挽起一抹笑意,在他的脸颊处吧唧了一口,转身便走。
“爷儿。”人一走,叶宁便从暗处落在了轩辕逸寒的身边。
“到底,是因为何事?”轩辕逸寒负手,目光深邃。
叶宁不用问也知道轩辕逸寒问的是什么,低声道:“那日,无花宫宫主将王妃扔在山脚下就离开了,后属下也一心想着主子,派了另外一人去寻王妃,可惜听说王妃被一队来自漠北的商队给带走了,听说此商队以贩卖人口为生。漠北此处不好去,派人去私下打探,却不想就此断了王妃的消息。不过后来,前不久,王妃用洛玉烟去大漠交换了肖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