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的目光顿住,落在那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身上。
瞧着那裹着厚重如粽子一般的人,盛晚晚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夜婉云。
因为穿的太多,夜婉云走路都变得有些艰辛起来,她艰难地爬起来,摸了摸自己摔疼的鼻子,看着坐在床榻边的摄政王,她心惊地不敢靠前,又不甘心就站在原地不阻止。
“王爷,这太后的病可是会传染的,王爷别靠的这么近。”她鼓足了勇气,虽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可是却又不敢靠近盛晚晚。
玉莲转过身子,因为身子太圆,根本没有脑袋和身子之分,因此它转不了头,要转只能整个身子一起转,便蹦跶着落在地上,朝着夜婉云跳去,用着它那蹩脚的人话说道:“假,作,女人。”
玉莲的话,让盛晚晚在心中大大地鼓掌,说的可真是好。
是说夜婉云是做作的女人,说的可真是太好了。
轩辕逸寒看都未曾看夜婉云一眼,淡淡出声道:“赶出去。”三个字,自然是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
“哎呀,等等,王爷怎么能够辜负二姐的一片心意。二姐可真是让妹妹感动,这病可是传染的呀,二姐不顾性命安危,毅然来看妹妹我,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二姐一番。”说着她掀开了被褥,起身了。
夜婉云的脸色大变,往后退去,问道:“你想做什么?”看着这丫头满脸的痘疮,心中满是震动,感觉到一股恶心感袭来,她吓得往后退去,却是因为再次被门槛绊住,“啪”地一声又是摔倒在地。
盛晚晚连鞋子都不穿,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
夜婉云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惊恐之色,尖着嗓子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往日的名媛气质全无,声音更是尖利万分,这高分贝的声音简直足以将人的耳膜给刺穿去。
这声音让盛晚晚的眼中划过了一抹不耐烦,她忽然伸手摸向了夜婉云的脸蛋,“二姐这皮肤可真好啊,不知道染上天花后,会怎么样呢?”
因为盛晚晚冰凉的手触碰,夜婉云的脸都懵住了,忘记了怎么反抗,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脸。
夜婉云猛地意识到,这个丫头的手摸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猛地甩开了盛晚晚的手,连滚打爬就跑。那身影犹如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似的。
她心中恐惧万分,想着会不会明日起来就长了天花?
看着那女人狼狈的身影,盛晚晚冷冷一笑,起身拍了拍手,一抬眼,发现刚刚还站在门边的众仆人早已自动退避三尺,离她远远的。
她挑眉,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再乖乖转回床榻上躺着。
“王爷,我困了,王爷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
轩辕逸寒看着她,挑眉不语。这丫头,刚刚整人的时候倒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会儿就焉了?
盛晚晚以为他会说一声好,然后起身离开,她就这么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
却不想,良久的沉默之后,男人只是淡淡勾唇。
“本王照顾你。”
这五个字,简直是要让她崩溃。
盛晚晚笑的颇为勉强,“这……这就不劳烦王爷了,哀家会很快好起来的,真的。”这男人到底是又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说要来照顾她?
“太后看来是不想?”他出声道,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看着他微微眯细双眸来,一副威胁的神情看着她,盛晚晚很想骂一句泥煤,这是照顾人该有的态度吗?
“哪里的话,王爷这么衣不解带地照顾哀家,可真是让哀家感动流涕,这般不顾性命照顾哀家,哀家无以为报啊!”她干巴巴地说着奉承的话,这种假话谁都不信。
“那就以身相许。”然后,男人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
盛晚晚嘴角抽搐中,隐约觉得,她这是被调戏了。扯过被褥盖住脑袋,不想搭理了。天知道,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轩辕逸寒的目光落向她拉扯着被褥的小手上,直到渐渐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睡着了,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阎泽立刻跟上他的脚步,轻轻道:“王爷,再过两日科举就要开始了,王爷可要亲临去瞧一瞧?”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住脚步问道,“宏王呢?”
“太皇太后下令,将宏王遣回封地,只是这成王该是如何处置?”阎泽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家王爷,其实说起来,两位王爷犯的是一样的错,更何况宏王是直接把萧太后给办了,而成王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关押入了天牢,这同时轻薄先帝的女人,这会儿完全是两种待遇。怪就怪在,成王看上的是夜太后。
轩辕逸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丢到魔域去喂狼。”
“呃……”魔域……
阎泽因为这两个字,心头狠狠震了一下。魔域是什么地方,没人敢踏足,当然,那是他家主子的地盘。问题是,将成王丢在那儿,不死也要只剩下半条命了。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办。”他只是震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表情。不由得同情起这位可怜的成王。
如今几位王爷都是在琅月王朝有各自的封地,这次随着龙脉大祭的事情,就回来了两位王爷,想必是其他的王爷都有自己的野心了吧?
屋子里的盛晚晚听着门外的谈话声渐渐远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科举要开始了,她倒是挺好奇这古代的科举是如何。
人走了后,梨晲才推门而入。
“啧啧,瞧瞧他对你多在乎。”
“小梨子,你是羡慕还是嫉妒?”盛晚晚心情够郁闷了,这会儿听这丫头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更加郁闷了。
“你还是好好待在这里,我去宜城找找,回来告诉你消息。”梨晲见她表情郁闷,便也无心再开玩笑,正色着说道。
听她这话,盛晚晚倒在床榻上,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该死的混蛋!”骂着某人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
翌日很早。
夜家所有人都变得惶恐不安。
夜太傅站在夜婉云闺房门口,表情严肃,问道:“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小姐,宫中来的太医怎么说的?”
“回……回老爷,太医说这好像是天花,又好像不是。”小丫鬟咽了咽口水,心中满是惶恐,害怕去照顾小姐了。如果去照顾小姐,那不是得被传染了?
夜夫人的脸色更是严肃,“该死的,婉云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夜倾城生了天花她也傻傻地跑去,真是的!”她真是怒其不争,她怎么生出个这么傻的丫头来!
夜太傅一个冷眼扫来,冷冷道:“妹妹生病,去看看妹妹又怎么了?你这个做主母的,也该去看看。”
被夜太傅这么一说,夜夫人愣了一会儿,顿时有些不甘心,可是又不敢顶嘴。
屋子里的夜婉云盯着镜子中那满脸疹子的脸,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简直是噩梦!
她咬牙切齿,想起夜倾城,她简直是气得不行!
她发誓,必定要讨回这笔账来!
……
五日后,科举到了殿试阶段。
因小皇帝年纪尚小不说,还被摄政王下令软禁,因此殿试的主考官自然就是这摄政王了。
盛晚晚偷偷溜出宫殿去,这么五天,轩辕逸寒那丫的每天都会来查岗,而且还不分白天昼夜,所以她都只能乖巧地待在床榻上。
在这种每天被盯着的情况下,盛晚晚不得不制造出自己好的很快的假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