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场里的工人都是当地的一些苦哈哈,条件比较好的也只是一些佃户,更多的则是连地都租不上的穷苦人,他们常年在盐场工作,也只能混一顿保饭而已,若是李家盐场长期停业,这些人为了生计只怕只能到其他场子里找活计做了,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只能挨饿了。
小八父子和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会为那些长工们考虑的,他这次来还承担着为长工们问计的任务,人心若是不稳了,这做工的效率也就低了。
“你回去以后让他们放心,这次应该不会停工,告诉他们,即便是短暂的停工几天,李家也会按照他们平时所得付给他们工钱的!”。
李凌下定了决心,今天就让李家的几个商铺加紧卖盐,现在他们大约还有七十张盐引,还可以销售近三万斤的食盐,这样又可顶些日子。以后的小半年是不是还能弄到盐引,就看天意了。
本地盐商多和李家是世交,他亲自出面,对方多半会卖自己一个情面的。
他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只要时间一长,其他盐场的盐被争购,其价格必然上升,到时候盐价一定上仰,外地的盐商都是猴子一样的精明,到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李家盐场进货,盐场的危机则可以迎刃而解。
“大少爷说的是啊,我回去就告诉家父和长工们,也好让他们放心!”。小八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觉得大少爷的话很有道理,他们盐场所产的食盐质量要比别家的好的多,平时则是为了让家乡的人吃上好盐才优先卖给本地盐商的,若是他们现在宣布对外开放,被吸引过来的客商一定不会少。
小八离开的次日李凌就去拜会了忠泰号的王老板,虽然同为盐商,又同在一个地方,但是两家的关系却也不坏,食盐买卖一直都在官府的绝对管制之下,两家根本就不存在竞争关系,王李两家几代人交情,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和小八一样他自然也选择了王家做为突破口。
“贤侄啊,不是大伯不肯帮你们,只是没有办法啊!刘知事的儿子已经多次的来过王家了,他已经明确的表明了态度,只要我们再从你那里买盐就削减我们的盐引,这件事情让我也很难做啊!”。
王老伯五十来岁,职掌王家盐铺几十年,待人接物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他这番说辞虽然是诉苦,可也无疑是再拒绝李凌。
这也难怪,刘知事掌握着盐商的命脉,没有了盐引,盐商便寸步难行。王家选择依附刘知事,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凌却接受不了这事实,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守望相助,怎么一旦李家出了事情,他们王家却只想着脱身?
“大伯,我们盐场所产食盐质量还是不错的,只要您愿意购买,我在给您便宜一成怎么样?这已经是接近成本的价格了,还请您帮帮我李家吧!”。李秀才一咬牙就决定在价格上面下工夫了,商人趋利,给了他们实在的好处应该比那些虚无飘渺的交情要好的多。
“我说大侄子,这可不是价钱上的事儿,若是我们不尊照刘大人的意思办。只怕来年再想拿到盐引可就难了,并不是大伯不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到别处再看看吧!”。王大伯不为所动,直截了当的回绝了李凌,并且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李凌料到了事情应该比较难做,但是却没有想到王家竟然如此的决绝,看来刘知事也是下过一番工夫的。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我找到别家去试下吧!”。
李凌刚一离开却从客厅的屏风后面转出一个妖艳的女子,原来却是他最得宠的小妾,那女子直接来到了王伯的身边,轻声细语的问道:“我们与李家关系非常好,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一下,要知道刚才李公子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丰厚了,我们不得能得到好名声还能得到实惠。为什么不能成人之美呢?”。
“你懂个什么,这些年来李家一直心不在焉,对盐铺的事情放任自流,我们王家才能在本地乡绅面前压他们一头,可是现在呢,李家大儿不但高中秀才,而且还颇具能力,你说,若是不趁现在狠狠的打压他们一下,以后还有我们王家的出路吗?”。
妇人本就见识短浅,王伯也不想和他多做解释,从刘知事的儿子前来拜会自己那天起他就打定了主意,这么多盐商一起对付李家盐场,这都是他暗中串联的,为的就是限制李凌在商业上的发展,保住本县第一盐商的地位,毕竟二十年前这份荣耀是属于李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