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在旁边挑了挑眉毛,斜眼看了一下凤凰之后,突然间啊了一声,“对了小白白,上次你叫我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
苏三煞有介事地说起来,“在京城远郊山边有一处鬼谷,鬼谷里寸草不生,没有人居住。可是在百年前,似乎却有一批奇人异士在其中。而他们责被外人称作药人。也就是那时许多炼丹师所说的药引子。”
药人这两个字在苏幕白心中一击,他对这两个字完全不陌生,这就是那个人几十年来一直在找的东西,“可是道爷一直在找的那种人?”
“是。”苏三道,“传说中那种人常年食药材,有因为体质特殊,浑身血液皆可入药,堪比仙丹。并且此人种体质脆弱,为了自保,自幼学习幻术。鬼谷数百年来几乎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直到百年前,突然在一夜之间,那鬼谷成了一座死谷,从此再也没有人出没。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也有人推测,药人生性善良,常年与人为善,易被人利用,估计也因为此,被人陷害或者囚禁也不得而知。”
“百年前……也就是荒酌大师还在,妆颜太后死的那个时候。”苏幕白暗暗推算道。
苏三却以为是在问他,被问得一愣,“恩?应当是的,那荒酌大师是谁我不知道,不过妆颜太后,确实是在那时失踪的。”
“失踪的?”苏幕白有些讶异,不是死了吗?就连她的墓穴自己也去过一场。
“恩,是啊,失踪的,那年还发生了一宗血案。妆颜太后居住的寝宫一时之间被血洗,所有的人尽数死去,只是唯独没有发现太后的影子。再后来皇宫中以太后之仪将她葬了,将那些枉死的侍卫太监宫女一同葬于四蟠岭,对外宣称太后已死,大概就是这样。”苏三耸肩。
“那太后的名字叫?”
“好像叫……”苏三想了想,“南宫慧。”
名字并不像,“那太后可是药人?”
“不是,太后不仅不是药人,传说中在她那一年途径鬼谷之后,鬼谷里的人就消失了……而且。”
“而且什么?”
苏三压低了声音,严肃道,“有人说真正的长生不老丹确实练出来了,可是已经被那太后吃了,所以那老妖怪估计还活在世上。”
“这样,”苏幕白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西子不是那个太后就好了很多,“对了,还有另外的一件事呢?”
苏三很是惊讶苏幕白的表现,刚刚不是说要去找仙丹么?听到了这个不仅不惊不怒不激动,还很……释然?却在一瞬间也想通了,长生不长生的,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于是道,“必然是给你办妥了。”
说罢,唤来一人,将一本书哗的一声扔过去。苏幕白接住,只见上面写着春宫记事几个大字。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将它放进怀里。
苏三一脸“我懂的”坏笑,撞了撞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么讲究,研读这书就算了,还要带灵力的。”
“只有这么一本?”苏幕白拍了拍肩。
苏三不解,“你要很多本?”
“少废话,有多少给我多少。”
苏三虽然不解,却还是挥了挥手,叫人将一摞子书搬了进来,“我可是叫人翻遍了全东陵的书楼。都在这儿啦。”
“就这么点?”
“恩,就这么点,这还是我准备拿去送人特意留下来的。再说了,都是一样的,一本不就够了?”苏三突然灵光一闪,凑到他的耳边,“是不是觉得这个不太好使?我也说,最近有一个新的说书人,那话本子写得,一看就遍体生酥……”
苏幕白闭眼,伸手用力将他的嘴捂了上,“闭嘴。”
***
解酒居的老板慵懒地打着扇子,斜躺在柜台面前一面收着银子,一面看着坐上形形□□的客人。
“老板,打听个事儿。”离他最近的白衣女子喝光了整杯酒,道。
“什么事姑娘您说?”老板的嘴角更是往上翘了一分。这姑娘不是常人,灵气十足、根骨极好,而且十成十的是个美人。虽是神情冷了些,想来有些脾气,但是如果能抓来收为己用,却也是一桩妙事。
“无双府里的主人叫什么名字?”刚刚下喉的青杏酒清冽甘甜,老板的眼神却让西子十分不舒服。准备好了要走,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听到有人叫那人无双公子。”老板寻常说道,眼中却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这无双府的人,每年都在变化。里面聚居的是每年在五更钟响聚会时获胜的公子小姐,足足有几十人之多,保得我们这个小城一方太平。要不然常年漠北人南下烧杀掳掠,哪有我们立足之地?”
“最近可能又要打仗了,无双府也保得了这东陵城的太平?”西子道。
“没事,百年来打了这么多仗,我们东陵城什么时候遭难过?不就是换一个君主,东陵本来就不属于任何国家,组织要归附谁,还不是领头的那几个说了算?”老板似乎有些骄傲,见西子并不回话,便再加了一句,“姑娘可还要点些什么?”
“不必了。”付完钱,西子准备离开。
“姑娘慢走,若是有一日想来东陵城,大可来找我。”老板看着西子的背影一笑。这样的东西一人在东陵出没,真是不太懂规矩。不过最近来店里的人真是一个长得比一个好看,而且各个都在问无双府的事情,这无双府真是有意思。
“小二,”正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在二楼楼梯口上一叫,“你们怎么上菜的,水烫成这样,是想要烫死我家小姐不是?”
老板一个眼神,旁边一人立刻会意,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扯长了嗓子道,“哟,姑娘,别介,烫了我给您换上一壶就是了。”一边心里腹诽了一句自古美人多蛇蝎。一边蹭蹭蹭麻利地上了楼。
二楼小隔间里,宝蓝色裙摆的华衣女子凭栏而坐,望着街上的景色,“真是……没有用。”好听的声音从她唇间溢出的时候,像是夹了数把刀子,直勾勾地向外射去。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在女子裙下哭哭啼啼,他昨晚遇了狼,差点被吃拆入腹,现在身上的衣裳也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几乎就是一个叫花子的模样,“姑娘,爷就这么把小的赶走了……是小的没用,没能把爷领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