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心中厌恶,下意识一个“好”字就在嘴边,却临到头忽然就咽了回去。
“到底二姐姐的琴是她修好的,算是咱欠她的人情,今日不必拦她,若日后……”覃晴顿了顿,“若日后还能见着她也不必拦,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上一世,卓家嫌她弄臣之女的身份毁了她的婚,听着可是真真的高风亮节,但最初定亲之时他们是怎么想的?宁国公府可是没有逼过他们!
这一世他们没有交集,她原本并不想主动报仇的,却是他们自己送上了门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卓家是真那么有骨气刚正不阿一身正气,还是道貌岸然沽名钓誉。
若是前者,她只当是老天降罚与他们宁国公府,若是后者……
那便是天作孽由可饶,自作孽不可活,可是怨不得她了!
“姑娘咱现在去哪里?”浅夏看着覃晴径直往前走都快要出园子,不由问了一声。
覃晴闻言,神思微怔,从心中涌动的情绪里挣扎出来,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左右四顾,早已是看不见陶惠然的身影了。
“快回去。”覃晴忙走回头路,沿着小径在院子里走了一大圈,其他各种没见过不知名的贵女倒是敷衍了不少,却硬是没见着陶惠然的身影。
覃晴的心中不由一阵憋闷,却在此时肃昌伯府的丫鬟找过来,说是小宴要开始了,请覃晴过去。
看来偶遇是不成了,覃晴心中有些泄气,这偶遇相识的桥段她这两日可在心中设计了许久,算是叫卓湄给搅黄了。
有些郁郁地跟着丫鬟到了园内中心的空地上,好几十张小桌整齐摆着,因着身份的问题,覃晴叫领到了上首同萧媛坐左右,这本是应当的,覃晴也未觉不妥,可一脚才够上了主位的边儿上,一转眸却见陶惠然和平阳侯府的二姑娘走了进来。
“这可怎么行呢。”覃晴立即便收回了脚步换了脸色,“这可是主人家的位置,我凭什么坐呢?可快些换个位置才好。”
“这……”丫鬟面露难色,位置是萧媛吩咐的,她哪能随意改呢。
“你只管去同你们姑娘说就是。”
平阳侯府与英武伯府都是有实权在朝中的要臣重臣位置自然是靠前的,眼见着陶惠然也叫引着往自己这边过来了,覃晴飞快同那丫鬟说了一句,抬脚便走了过去。
“容姐姐。”
覃晴喊的是陶惠然身边平阳侯府的二姑娘梁玉容,这满府的贵女里也就梁玉容的身份让覃晴在其他的宴中见过几回。
梁玉容哪里能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人的宁国公府六姑娘有一日能主动迎上来呢,面上不由露了惊讶,“六姑娘?”
覃晴仿若未觉,笑得自然,“方才在亭中远远看到姐姐,本想过来同姐姐叙话,却不想一眨眼姐姐就不见了呢。”
她们熟吗,能有什么好叙话的?梁玉容的心中腹诽,还没还得及敷衍客套,却见覃晴已是将目光转了,对着她身旁的陶惠然问道:“这位姐姐瞧着好生面善,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梁玉容见覃晴问陶惠然,忽然便想起了上回覃子懿扔癞□□吓她,结果陶惠然替她出头的事情,想想这之后听到的关于覃子懿满京城找陶惠然麻烦的事情,梁玉容心生警惕,抢了先替陶惠然答道:“这位是英武伯府的嫡出姑娘陶惠然,六岁便随英武伯往北地戍边,才刚刚回京,六姑娘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语毕,又立即同陶惠然介绍覃晴,道:“惠然,这位是宁国公府二房嫡出的六姑娘覃晴。”
二房?那个纨绔覃子懿不也是宁国公府二房的嫡出么?
陶惠然的下意识已是觉着覃晴是为了哥哥来找麻烦的,果然这宁国公府没一个好东西的!陶惠然的眉心还来不及皱起,却不想覃晴竟是立即就朝她见了一礼。
“英武伯可是朝廷大大的功臣令人敬佩呢,覃晴见过惠然姐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少女脸上的笑容诚挚叫人看不出虚伪来,陶惠然的神色不由微顿了顿,也见了一礼,“六姑娘。”
“惠然姐姐可还记得我?”覃晴问道。
陶惠然想了想,“我刚虽父亲回京不久,并不曾见过六姑娘。”
覃晴的面上笑意盈然:“我可是记得姐姐呢,姐姐可还记得前几个月在郊外的时候倒了我哥哥一脸的癞□□,当时妹妹可是也在场的呢。”
果然还是为了他哥哥寻仇来的么?覃子懿那家伙在拳脚上不如她,便想着叫她妹妹出手么?
陶惠然的心中不屑,面上的神色也是冷淡,“倒是不曾注意六姑娘。”
“但妹妹可是看得清楚呢!”覃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中更是生出崇拜之色,“当时姐姐策马而来,身手矫健,可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叫妹妹心中看的甚是羡慕,若妹妹也能如姐姐这般英姿飒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