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正纳闷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幽怨的哭声,然后落汤鸡似的婉儿走了过来。
她现在非常狼狈,每一根头发都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上面沾满了泥浆。她似乎哭了很久,眼睛肿得像个桃子:“都是骗人的,为什么要骗我?”她低声地呜咽着。
玫瑰觉得婉儿现在应该是刚知道郭云清要另娶他人的时候。
在了解这么多事情之后,玫瑰对婉儿只剩下淡淡的心疼,小姑娘好像真的很喜欢郭云清。但玫瑰又为她感到深深的庆幸,婉儿没嫁进郭家真是她的运气啊。
如果她要是真嫁了郭云清,进了肮脏的郭家,那才是她最不幸的事情。
只见婉儿呆呆地坐在一堆假山石上,喃喃地自言自语。
雨渐渐停了,婉儿开始看着地上的流水发呆,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已经存在了二十年的麻布角上。她迟疑地起身走了过去……当她拿到麻布的瞬间,幻境终于结束了。
玫瑰伸了伸懒腰,总算知道婉儿的麻布是从哪儿拣的了,难怪后来郭家要致婉儿死地。
玫瑰回到居住的小庭院,大家出人意料地都在。
“秦大哥,你和郭家的人还算熟吧?我想让你帮着去打听打听芳草亭的事情。”玫瑰说道。
秦中一听,马上打包票的说道:“没问题。”说完就转身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秦中回来了,一见玫瑰就得意地小声炫耀:“玫瑰姑娘,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出来了。”
“我就知道秦大哥魅力无限,说吧,打听到什么了?”
“芳草亭空了好久,那是郭家人的禁忌。郭家的一些老帮工告诉我,那里二十年前住的是郭庄主的十夫人。”
十夫人大概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个女人吧,玫瑰一边思量着,一边问道:“后来呢?”
“后来,听说十夫人与一个家丁好上了,带着她和家丁的私生子跑了。”秦中满脸都是鄙视的表情,“郭庄主大仁大义,说什么跑了就不再追究。”
跑了就不再追究?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玫瑰心里暗骂道。
“好了,秦大哥谢谢你。我出去办点事情。”玫瑰说完就往门外走。
“玫瑰姐姐,你去哪?”珠儿问。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钓鱼。”玫瑰笑道,说完急匆匆地向沧海撒网的地点赶去,要开始钓鱼了,食人鱼,你们快点上钩吧。
到了沧海推算的下一个杀人地点,一进庭院就看见沧海在离大门不远处的小路上,正和一个人在说话。
这个庭院大概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庭院里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湖的两岸用一座略显粗糙的大拱桥连接着。在湖的对岸已经聚集了很多武林高手,这么多高手保护这么一堵破墙,看上去真的很滑稽。
见玫瑰进了庭院,沧海奇怪地问:“玫瑰,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我就跟老板站在这里,不会到对岸去的。再说这么多高手在这里,量那个杀手也不敢来了。”玫瑰笑着走过去。
沧海皱着眉头说:“胡闹,快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天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类似牛被屠宰时发出的惨叫:“哞——”
玫瑰大惊,抬头一看,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刚好滑过了她的头顶,鬼魅般地朝对岸众人站的地方飘了过去。随即一股劲风卷着一种浓烈的死老鼠一样的臭味灌进了玫瑰的鼻子,熏得她的鸡皮疙瘩瞬间从脚趾冒到了头皮。
“看剑——”玫瑰旁边的一个高手随后就拔剑追了上去,在空中与那个怪人缠斗在一起。
在他们打斗的时候,玫瑰看清了怪人的打扮。他全身包裹在一件血红色的斗篷里,脸上带着一张西方幽灵一样的灰色布面具。
他的手中没有武器,招数也很怪,看上去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但看似僵硬的动作实际上却无比灵巧,他与剑就像磁铁的同极一样相互排斥。当剑要刺到他的一霎那,他总能轻松地躲开,即使后来又有几个人加入了战局,也不能伤他分毫。
正当玫瑰捏着鼻子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旁边的沧海忽然一用力,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假山前,再一下子把她塞到了假山缝中,随后他自己也钻了进来,挡住了玫瑰出去的路。
玫瑰刚想发火:“你干……”
“别说话。”他突然命令道,表情严肃地透过假山缝看着外边。
玫瑰狐疑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顿时吓得浑身冰凉。
天上不知何时多了很多和那个怪人一模一样的红色身影,那些诡异的身影正朝人们头上聚集过来。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臭味以排山倒海的攻势压住了其他一切味道,熏得玫瑰的眼睛都流出了眼泪。
见势不妙,那几个正与最先出来的怪人缠斗的高手迅速撤回到了人群中,手持兵器与大家一起与天上的鬼魅们对持起来。
天上逍遥自在的鬼魂,地上脸色苍白的人群,偶尔响起的“哞——”声,还有令人窒息的味道,将明媚秋日普照的大地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忽然,一个红色身影蜻蜓一点一般地捞起了一个人,迅速向南窜去。
“师傅啊——救命——救命啊——”那人简直被吓得发了疯,脸涨得通红,拿着自己的剑疯狂地乱挥,但他的肩膀被红衣人牢牢地抓住,剑怎么都碰不到抓他的红衣人。
其他红衣人也突然兴奋地一齐尖叫起来,一窝蜂地往南飞了过去,那种劲头让玫瑰胆战心惊地想起了草原上抢腐肉的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