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如你所见。”楼安世一看天花板就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房间,他对于怎么回到卢兰这事毫无印象,“今天周几?”
“周三,你昏迷了两天。”
“怎么回事?”楼安世皱眉,看向坐在他床边的男人,这人是他堂哥,也是楼家现在的家长,手掌经济大权的楼诺一。
“实验室还在分析具体原因。初步怀疑你应该是感染了一种感冒病毒。你本该注射预防药品,我检查过了,你的手镯里还有9支药水。”
很多对普通人不起作用的病毒,对楼安世却有用,而且有时能造成惊人的效果。
“名沙的感冒病毒?”楼安世心想看来他以后去不了名沙了,但回想一下那满天黄沙的地方,去不了似乎也不是什么损失。“我没想到这种情况,我只去了几个小时,那里的气候不太正常,我以为是那种天气让人不舒服。”
“你得更小心。”楼诺一说,“你是偷乘飞机去名沙的——你应该还记得这个?飞机是公司的,非公务的航行需要付费,飞名沙往返是三十万,我已经帮你付了。”
楼安世点头,作为回报,他说:“你的那盆兰花是被言一偷走的。”楼言一是楼诺一的嫡亲妹妹,楼安世和他们还隔着一层。那盆兰花身价五十万,楼安世觉得帮楼诺一找回它足以抵包机费了。
楼诺一脸色猛地沉下了,“当时我问过她!……”他深吸口气,“姑妈一直说很想念你们,那就让言一去陪她几个月吧。至于你,禁足三个月,这期间不能出云海。”
云海就是本市,也是卢兰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或许不该提那盆兰花?楼安世思索着是哪里出了错。禁足是楼诺一最喜欢的惩罚方式之一,但其实对楼安世并不见效,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偷乘飞机成功的。
楼诺一叹气,“安份一段时间,看在我帮你瞒着爷爷的份上。”
典型的恩威并用、软硬兼施。
其实楼云山相当溺爱楼安世,他如果知道楼安世跑去了名沙,而且还是竖着去横着回来的,他会很生气,但也只会责骂楼诺一,楼安世永远是安全的,但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种差别待遇或者说特殊照顾简直就是歧视。
楼安世想了想,呆在云海三个月不算什么,活了二十多年,他有一半多的时间都是在云海渡过的,而且最近他在云海也有事要做,“我尽量。”
“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会让人盯着你。”
这次楼安世冷脸了,“你更年期到了吗?”他脱离保镖24小时贴身监视已经有将近一年了,自由这东西,从没得到过,那还能得过且过,若是得到了再失去,那会生不如死。
“给你点教训。我想下次出门前你会记得多考虑安全问题。”楼诺一慢条斯理地离开了,走到门边时他停了一下,“饭菜在楼下餐桌上,我刚让人送来的,你多少吃点。”
听到楼下的汽车发动声,楼安世猛地把被子掀到地下,赤脚跳下床,走到窗边,把窗帘拨开一点,从二楼看下去,能看到院子里有两人,院子外看不全,但估计有三到四人,走到另一侧窗边,在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两人,看不到的地方,估计还有一两人。这只是一轮值班的人数,假设是两班倒,那他的保镖团队就有二十来人,如果是三班倒,那就更多了。这是恢复了他被看得最严时的待遇?
电话响了,楼安世接起。
“我看到你哥从你家出来了,就想你肯定已经醒了。”是肖侃,他问,“我能过来吗?你的那些保镖会让我进门吧?”
“不,你已经上黑名单。”
肖侃当真了,“我就知道!你家那些人也太小气了。那何意呢,他应该是被允许见你的吧?毕竟他是云天大学的老师,人们似乎把这个身份看得挺高贵的……”
“行了,如果你真的上了黑名单,你的电话根本打不进来。”楼安世说,“你想过来就过来。”
“那我就过来了?”
两分钟后,楼安世家的门铃响了。
楼安世粗暴地扯开窗帘,推开窗户,冲下面的保镖喊道:“这种时候,就别自己当外人了!主动点,帮忙开下门?”
一个保镖一言不发地去开门了,途中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上。
“现在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了吧?”楼安世从楼上下来时,听到肖侃正在这么对何意说。
何意说:“我知道,他是楼安世。”
“你真的知道?这些保镖没吓倒你?……”
“别恐吓他。”楼安世走去倒了杯水,然后拿着他的玻璃杯走了过来,“何意没有你这么脆弱。怎么,以你曾经半年都没出过门的记录,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肖侃说:“来看看你怎样了。”楼安世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他悄无声息地晕倒在直升机上时,看起来和现在也没多大差别。“不管你信不信,哥们,当时我真的被你吓到了。”
“抱歉。”楼安世边喝水边说,一点真心实意都看不出来,“我以为只是累了,没想到名沙的感冒病毒会这么毒。”他把楼诺一和他说的病毒的事向肖侃和何意复述了一遍。偶尔主动解释一些事会有助于加深感情,既然在楼诺一那里搞砸了,最好不要再在肖侃这里也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