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之中此时自是一片混乱。
絮儿按照往常一般正在熬药,这是今天的第三壶药。
头几天的时候,葛家少爷都是要喝上整整十壶药的。
熬了半月有余的时候,这葛家少爷便只需要五壶就能足够,而且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好转的迹象。
原先只是坐在椅子上不能走动,稍一走快或者稍有不顺,便是一时气结,胸腔郁结不能自己,继而转成抽搐的样子,混不知嘴角涎水之长。
只道五天前,这葛家少爷这才换了三壶药。
这便是今天的最后一壶。
此时的絮儿正止不住的打瞌睡,明明是一大早上,却全然没有刚醒的迹象。
絮儿这些日子都在翻看医书,饶是医仙的弟子,也有诸多东西需要查。
毕竟,对了方子,才能让葛家少爷好的更快些。
这些天来,葛家少爷越发的活泛,面色也是日渐红润正常,那身上的病根子也少了许多犯得时候,前些日子还是一天一次,近些日子只三天未必能有一次,若是遇上絮儿在,还能当场制止住。
如此一来,葛扬对于絮儿的医术,自然是万般放心的。
好歹也是个厉害的医者,自然不敢怠慢,吃穿住行,无一不是小心侍奉着,恨不得雇了所有的仆从都跟在絮儿后面,很怕絮儿一走了之似的。
絮儿倒也真是长脸,不过,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葛家少爷的病痛,自然不是一日就能够治得了的,这哪怕是絮儿的师父医仙亲自到来,也绝对没有的这种能耐。
由于赵普又交代在,絮儿对这个葛家少爷也是无不尽心医治,为的一是赵普,二来也是有了锻炼医术的心思在,很怕自己的医术不精似的。
一来二去,这烧火的时候烧火,竟然也险些烧到了自己的眉毛,絮儿感受到那火炉的温度猛地一惊,这才坐直了身姿。
倒也有轻巧的法子,要么就是对葛家少爷运作一般就行,不比太过费心。
要么就是让那些下人干些烧火炉子的事情。
前者是絮儿不愿,后者是絮儿不能,这炉子里面的配药是断然不能让旁人看了去的,这可都是医者的私藏方子,若是被旁人学去了,师父可是要生气的。
其实絮儿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也很少有着心细的时候,总归是赵普临走前提点,一定不能让葛扬得了方子,才会这般小心翼翼的看护着药炉子。
絮儿素手熏得有些发黄,还好这药火之中有些滋补的玩意,总归不会让自己的一双素手变得焦黄得如同农妇一般。
捻了捻手中的柴火,打开药炉子搅了一下,一股呛鼻子的中草药味儿顿时迎面扑来,药汤上还覆着两条大蛇的蛇头,絮儿捏着鼻子继续搅了搅,而后仍是双手托腮,一双小手托着苹果小脸,蹲在火堆旁,等着下一堪药汤味儿。
“姑娘……”一个仆从慌慌张张的从西南方的小院跑来,“姑娘快去看看,我们家少爷的病又犯了。”
眼见那仆从神色匆忙,絮儿却并没有什么着急的态度,反而是一副沉着的样子,对着那仆从淡淡道,“慌什么?这人是我治的,在我手上就死不了。”
那仆从却是一阵惊慌失措,“不……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连葛少爷的奶娘都说……都说从未见过少爷有这么大发作的时候。”
絮儿的脸色一沉,面色之中犹如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