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凉的指尖划过云宴的脸颊,长长的指甲在上头留下几道血痕,看着云宴在自己手中痛苦的模样,他便“桀桀”笑出声儿来,本就尖锐的声音此刻更是难以入耳:“曦郡主云宴?你不是最看不上我们这些阉人吗?现在还不是趴在我这个阉人脚下,像只畜牲一样任我玩弄?”
云宴用力的抬起头看向身前的人,他长得很是清秀,肤色白得有些过份,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诡谲。“赵元,我父王真是瞎了眼,居然救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怕你被人欺辱,特地交待于我让我多多看照你……”
她想起大婚那年父王进京,因怕皇帝多疑,特地只身一人住到了皇宫里去,相当于变相拘禁自己。父王说是在御膳房的后厨发现这个小太监的,他本是打算到御膳房给多年未回江南的云宴做点儿吃食,没想到却看见了浑身是血的小太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见人还有救,父王自然不可能扔下不管,唤了人来把这个小太监搬到自己的住所,还用云王爷的名头请了太医来诊治,小太监痊愈的时候,父王要回江南了,他拉着父王说只求跟着走。
可是父王又怎么能带他走?本就受到皇室的质疑,若再从宫里头带人走,岂不是越发让人有话可说?但看着他可怜的模样,父王始终是心软,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东宫。
“太子妃娘娘,本王今日便得离宫,这小太监是偶然所救,看他无依无靠,只好来求娘娘,多多关照他一番。”看到在江南威严肃穆的父王在自己身前卑躬屈膝,他甚至连唤一声她的乳名的权利都没有,只因为她是太子妃。
父王的请求她如何能拒绝,红着眼眶应了。她对着跟在父亲身后的小太监招了招手:“既然父王如是说了,你以后便留在东宫吧,玉荨,带他下去。”
那时候他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太监,听见可以不用回御膳房,高兴地跪下来磕头谢恩:“小的赵元多谢太子妃娘娘抬爱,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绝对不会背叛娘娘,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打雷劈……多可笑啊!现在这个揪着自己头发,狠狠踩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那个当年信誓旦旦说着绝不背叛自己的人啊!父王,你在天有灵,看着这个畜牲不如的赵元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
赵元脸上是扭曲的笑容,他拽着云宴头发的手越发用力,生生的将毛糙的头发从她的头皮上拽了下来,血从发间隐隐约约的渗出,赵元却好像得到了满足一般吐出了一口气。
“你不提他还好,偏偏要提,那我只好,使出看家的本领对你了!是不是啊?我的太子妃娘娘……”他伸手拍了拍云宴的脸颊,看她嫌恶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越发开心。
对着一旁低头不语的小太监招了招手,赵元指着靠墙的火炉道:“你,去把烙铁给我拿过来!我要亲自伺候我们尊贵的太子妃娘娘!”
皇宫的密室,关押的都是皇族重犯,里边的刑具样样齐全,和前朝的慎刑司一样,甚至比里边更可怕,因为这里是见不到光的,执法的人完全可以按自己的心思来折磨被关押的人,只要不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