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早就对他不爽很久了,一路上把他的种种恶迹从头到尾又复习了一遍,心里更是憋着一团火,这时见他满脸着急,心里终于有些舒畅起来,不但没有停手,反而更加来劲了。
棠儿的小手很快抓住那段枯枝。小手白皙,枯枝乌黑,两相映照之下,显得少女的手更加如白玉般明艳照人。
“一段枯枝罢了,有什么不能抓的,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她的动作干净利索,黎青山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
率性的少女嘴里嘀咕着,正要把枯枝扔出老远,却始料不及地怪叫几声,小手慌忙抖动起来。抖了几下,终于将枯枝抖落至地上,脸上的神情,像是被什么怪物噬过一样,又惊又怕。
“我晕……棠儿姑娘,这下你打扰到它们的好事了!”
黎青山心疼地蹲下细看,那段枯枝——确切的说,那两只靠在一起的竹节虫却早已分开了,因为受了惊吓,这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是什么怪物抓了我?”
棠儿又惊又怒地叫着,陈若兰和牛老三也给吓了一跳,三个人围着地上看来看去,掉落的只有枯枝,虽然不知怎的一分为二,可哪有什么怪物?
黎青山无奈地摊摊手:“别着急,它们现在受了惊,要装死装上一小会儿,这是它们的本能,再等会儿吧!”
“臭……臭小子,受惊的明明是本小姐好不好,你刚才到底使了什么把戏?”
黎青山抓了抓头发,叹口气道:“棠儿姑娘,它们刚才本来好好的在受-精,如果你不来搅事,它们还能好上许久,可你偏偏想让我也受惊……”
“什……什么它们?”棠儿这时终于有些相信“它们”的存在了。
“现在好了,连累它们也受了惊,只能在地上装死。也是,反正它们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你居然反咬一口硬说自己受了惊,唉……其实,真正受惊的人是我好不好……”黎青山摇了摇头,刚才棠儿那声尖叫,吓得他不轻,幸好自己关心地上的竹节虫反而忘记了惊吓。
姐妹俩和牛老三纷纷凌乱,满耳朵的受-精和受惊,这是在绕口令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牛老三脸颊抽了抽,吞下一口口水,扯着黎青山的袖子:“娃子,你慢点说慢点说,到底发生啥事了,你方才这绕口令似的,把俺老牛都绕得有些晕头转向了。什么受惊不受惊的?”
“受-精嘛,就是……”黎青山歪着脑袋想了好久,“就是圈圈叉叉……”
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叫欧欧叉叉。”
“俺老牛更胡涂了,啥圈圈欧欧的?说点正常的话不行吗?”
“就是,就是……愉快滴玩耍,懂吗?”
这下牛老三更糊涂了:“愉快滴玩耍?咋玩?为啥愉快?”
唉,这叫我怎么解释捏?我只是有些无聊,许多年前上专业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两只竹节虫最长可以持续交尾79天。所以当我无意中发现这两只疑似正在“愉快玩耍”的竹节虫时,我便拿了几块砖头,把它们保护起来,不让别人打扰它们,同时我也想持续地对它们的行为进行观察,并记录下它们此次壮举的时长,当是一次实地考察,没想到我这种重视实践、敢于求证的科学精神却被你们这几位不速之客给森森地破坏了。唉,姑娘,你无意中破坏了一场有可能创造最长圈圈叉叉时间记录的自然奇观。
——当然,这些话黎青山都没有说出口,说得越多,需要解释的就会越多,他抓耳挠腮地思考了一番,觉得以自己目前的准备,还没有完备到能够解释这么诡异的生物话题,所以他在想了一会之后终于做出重大决定,放弃解释。
见他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棠儿又是莫名火大:“什么圈圈叉叉的,臭小子,少跟本姑娘装算,你刚才到底拿什么东西划我的手?”
“姑娘,这个真没有,是你自己要去抓它们……”
黎青山无奈地耸耸肩,幸运的是,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他再多费唇舌解释了,因为地上装死的那两段枯枝——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