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学生会,豪华舒适的会长办公室里。
对于此时此刻发生在二年B组教室门前的事情,尚还处于一无所知状态的迹部景吾,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翻阅着桌上的文件。
却未曾想,迹部景吾都还没把手中的文件翻阅几页呢,就冷不丁地,先狠狠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微微地皱了皱眉,迹部景吾从繁忙的工作堆中慢慢地抬起头来,眼含疑惑地轻扫了眼室内分明关得好好的窗。
……吹到风冷着了?不应该啊。
明明,室内的温度正常宜人,窗户也关得好好的啊!
而且……
这才五月的天,哪来的寒风?
那么,刚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还没等迹部景吾从工作中分神想出个所以然,某大爷的右眼皮就不知怎的,忽然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个不停。
感觉自己的心里,莫名地有种不大好预感在拼命叫嚣的迹部景吾,眉头不由得越蹙越紧。
随之,待某大爷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将内心的诡异感觉给压下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猛地就被人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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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即便只从来人推开门的力度上看,也不难得知:这人想必一定是来势汹汹怒气冲冲的,且对某大爷的某些作为颇有微词——
“……迹、部!你!!!”
听到自己的名姓这般地被人用恼怒的声音叫唤,迹部景吾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抬起眼眸淡定地看着,已经速度飞奔到自己桌前的,脸上还挂着彩满是哀怨神色的蓝发少年。
“忍足,本大爷怎么了,啊嗯?”
“迹部QAQ你……你既然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上午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而且,在公告栏上贴着的那样整整一版乱七八糟的照片里,男主角压根就不是我好不好?!”
“……”
“嗯?慢着,难不成……迹部,你别告诉我,那照片上的伪装真的高明到,就连你都没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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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伪装?”
放下手中的文件,迹部景吾放松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啊,忍足你在说那些照片啊……”
某大爷说话的语气淡淡然,故意忽略掉面前作为自家部员兼好友的忍足侑士,那一脸着急阴郁上火的神情。
“……是啊QAQ迹部,难道以你的洞察力,都察觉不出里面的破绽?照片里的那个‘我’显然都是其他人伪装出来的啊!要知道,我怎么可能会……”
“哼,多大点儿事,那么不华丽的伪装,本大爷当然早就发觉了。”
不耐地挥挥手,迹部景吾非常适时地打断了,忍足侑士正欲论证自个儿无辜的长篇大论,很是无良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只是,迹部大爷的这句话,不仅让忍足侑士硬生生地,将没说完的话语给吞回了肚子里;还令少年惊讶得差点跌破眼镜,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发发发……早、就、发、觉、了?!”
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相信似的,忍足侑士将好不容易从公告栏揭下来的照片搁到桌上,指着上面那个和自己容貌装扮相差无几的男生,深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但迹部,你知道这个伪装成我的样子的男生的身份吗?这个男生,他可是……”
“……神奈川,立海大网球部,仁王雅治。”
“……”
忍足侑士唇边那抹勉强支撑着的笑意,在那一瞬间,终于僵硬地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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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了好一会儿,忍足侑士挫败地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欲哭无泪:好吧,敢情迹部是真的早就看出来,那些照片都是立海大的仁王伪装后,完美地嫁祸他的了QAQ
……他最近的运气究竟是有多背!
不用猜,那些打到他手机里的奇怪的女生来电,肯定也是拜立海大的仁王所赐!
可怜他忍足侑士明明什么都没干过,却在大马路上被女生扯着嗓子开骂,当众挨了一拳脸上挂彩!
OK,若只是挨一次打什么的,那也就罢了,RP不好他认了;可现在,自己居然还因为仁王干的好事,害得他被人误会成,是那种玩弄感情的花心劈腿男?!
……到底还敢不敢让人好好玩耍了?不带这么瞎闹的啊喂QAQ
这下好了,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这么一贴……
他忍足侑士的英名几乎毁于一旦QAQ呜呜呜,他还要不要在冰帝混了!?
不过……
话说回来,若迹部早就认出那个不是他本人的,那为什么还——
收拾好桌上的照片,迈步走近碎纸机,准备毁尸灭迹的忍足侑士开口问道。
“迹部,既然你早就知道那是仁王,怎么当时你在场的时候不说出来,也不早些告诉我?!”
“啊嗯?”
抬手抚了抚脸上的泪痣,迹部景吾弯着唇角,绽放出一个清浅玩味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
“噢,本大爷忘了。”
“……”
听完某大爷的话的少年,很不负众望地呆了呆,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给气得当场咳出一口老血来。
……忘、记、了?
很好。
神色极为难看的忍足侑士对天发誓,这一刻的他,真的有种想把这个老是自诩华丽的损友,狠狠地撂倒在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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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忍足侑士努力压抑着想PIA飞某大爷的冲动,一边把照片一张张地扔进碎纸机,亲自将其毁掉;一边暗暗地在心中,将远在神奈川的仁王雅治同学,恨恨地腹诽一通以泄愤的时候,正好响起了敲门声。
于是乎,冰帝学生会的会长办公室里,迎来了今儿午休的第二位来访者。
“进来。”
随意地瞥了眼还在折腾碎纸机的忍足侑士,迹部景吾好心情地打了个响指,开口道。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
只见高大健壮的桦地崇弘,捧着一大束和他外表极其不相配的红玫瑰,面无表情地踏进迹部景吾的办公室,径直走到某大爷面前,将手中的花束放到桌上。
原本心情非常不爽地,正处理着照片“后事”的忍足侑士,在抬头看到桦地崇弘的这个模样后,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倒是顾不上愤怒。
视线来来回回地在桦地崇弘和玫瑰之间移动着,忍足侑士手上的动作不曾停,唯镜片下的眼眸飞快地闪过一道好奇的光。
只是,还没来得及等忍足侑士开口询问,从桦地崇弘抱着花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皱着眉的迹部景吾就已经发了话。
“这是干什么,桦地?本大爷好像不是让你把玫瑰送来学生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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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
迟疑几秒,桦地崇弘看着迹部景吾,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是欲言又止。
“啊嗯?”
看着这个样子的桦地崇弘,迹部景吾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语气禁不住冷了冷:“说。”
“US。”
桦地崇弘认真地点点头,很诚实地将现场情况说了一遍。
“……她还说,‘是谁的花就给谁送回去!我才不稀罕!道个歉还要假他人之手,迹部会长这也实在太没诚意,简直就是逊毙了!’”
当然了,老实的桦地崇弘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给迹部景吾转述长谷川汐最后说的那句原话的。
可想而知,迹部景吾此时的脸色,是多么的“精彩纷呈”。
“不、稀、罕?”
咬牙切齿地低声念着,迹部景吾那因看忍足侑士吃瘪而有的那点好心情,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还、逊、毙、了?”
那、个、超、级、不、华、丽、的、长、谷、川、汐!
“噗——!”
上午刚因为拔毛被罚跑圈的忍足侑士,显然是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
这不,他自己的苦难都还没过去呢,就不怕死地嘲笑起某大爷来。
“哈哈哈,迹部,你让桦地代替你去给长谷川桑道歉?!啊啦,其实人家长谷川桑也没说错嘛,连道歉都假他人之手,你这样的确是诚意不够啊哈哈哈……”
“……”
听着耳边出自某关西狼明显幸灾乐祸的笑声,迹部景吾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
终于,忍无可忍之下,烦躁不已的迹部景吾干脆抄起桌上的花,砸向笑得不知死活的忍足侑士。
“够了忍足,给本大爷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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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明手快地接住朝自己扔来的花束,知道自己笑得有点过了的忍足侑士,轻咳了一声,收敛了下自己的笑声。
只是,被收敛的……可不包括忍足侑士嘴边灿烂的笑意,以及仍在不停抖动的肩膀。
“……忍、足、侑、士!”
黑着脸的迹部景吾阴沉着神色,死命地瞪着忍足侑士,声线中明显带着些许暴风雨来临的意味。
“是是是~”
从声音中分辨出危险度数提高的忍足侑士,努力地正了正脸色,将玫瑰交还到桦地崇弘的手上,状似忧虑地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是认真正经地说道,颇有点语重心长的感觉。
——如果能忽略掩藏在镜片后的深蓝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调侃看戏光芒的话。
“嘛迹部,其他都还好说,但惟独一点,长谷川桑是真没说错。道歉这种事儿吧,确实是自己去才比较有诚意的~更别提你还拖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跟人家道个歉,可你却只让桦地代你送束花,也实在是怨不得她生气说不稀罕啊……”
见照片销毁得差不多了,忍足侑士慵懒地倚着桌边,暂时放下自己的苦逼事情,全副心思砸在迹部景吾去道歉这事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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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爷,本大爷那是因为太忙了没时间!本大爷这不是让人给那个女生送花了吗!”
所谓死撑,说的就是这会儿的迹部景吾。
其实迹部景吾何尝不知道,他亲自去的自然是最有诚意的;只是,在被少女当众呛声多回,还得知了少女身份后,他一时间确实有点拉不下脸来,当面去和长谷川汐说抱歉。
“是是是~但迹部,好歹你们过节也结下好几个了,不管是为着哪个,你亲自去一趟,都肯定会比桦地的效果好得多啊……”
再接再厉不放弃的忍足侑士继续劝说之路。
原因无他,只因爱好看热闹的忍足侑士实在不想放过可能看得到,某大爷屈尊去跟长谷川汐道歉的机会啊!
“本大爷我……”
光是在脑海中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别扭的某大爷,神色怪异地抽了抽嘴角,正欲顾左右而言他,一语带过就罢。
只可惜——
在这件事情上坚持永不言弃的忍足侑士,深蓝眸子一闪,眼镜的镜片反光。
“啊啦,迹部,假人之手传重要的话什么的,可是很不华丽的事情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