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冯烈山想了这么多,饶了一个有一个大圈子,目的就是别让寒山寺找他的麻烦,他是海千仇的弟子,对师父的遭遇耳闻目睹,心里已经烙下了极深的恐惧烙印,几乎是闻“寒山寺”三字而色变。外表强横的他,在这一点上可谓软弱之极,无形之中,他在和外表软弱而内心强横的银尘的交锋中,处于极端不利的位置了。
他甚至没有过多的问银尘和玄智大师的关系,仅仅从银尘随身携带的包裹中看到几件寒山寺的俗家弟子法袍这一点,就已经让他成了惊弓之鸟。他根本不知道,玄智大师内心里将银尘当做自己的外传弟子,却从来没有向银尘说过,以至于银尘心里根本没有扛寒山寺出来当靠山的概念,他更不知道,银尘这样的人,才不会为了自己的苟活,将已经对他有恩的玄智大师牵涉进什么乱挤八糟的事情中来呢。
这就是人性的较量,因为心中的信念而一往无前的人,总比那些自持武力却内心空虚的人强大。银尘不怕摊上事情,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冯烈山,堂堂分神期高手,却因为怕摊上事情而不知不觉间败在一个小孩子面前!不能不说,这很讽刺。
冯烈山说完,就感觉到严鬼罗,梁云广和魏忠贤浑身的气势似乎一壮,唯有张萌萌还是一副哆哆嗦嗦的样子。
他抬起头,静静等待银尘脸上出现惊恐万状的表情,可惜他这辈子都没法等到了。
“魔威阁是什么?”银尘直愣愣地问道,天可怜见,玄智大师似乎忘了给他讲一讲南方帝国中有名的门派了,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银尘只是说要去浏览名山大川,然后看看能不能考个功名当太学生,一辈子跻身官场(他其实想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元婴期再出来混江湖),从未表示要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因此玄智大师也就没有和他说起这些事情。银尘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计划着自己被什么阁给绑架了呀。
此话一出,全场包括张萌萌在内所有人都被雷得外焦里嫩。
“不知道魔威阁?”梁云广和魏忠贤同时打了个寒战,他们自己可是清楚,魔威阁在南方帝国之中,那是响当当的名头,十大修士门派之一!不仅如此,魔威阁,还同时是魔道修士领军势力,隐隐掌握着整个魔道,和近些年正道修士的领袖“神剑门”针锋相对,斗得不落下风。如此威势,在南方帝国都可以令小儿止哭了,眼前这小子居然敢说不知道?!
“你哪儿来的?!”不说别人,就是冯烈山长老都被雷得七窍生烟了,当即冷哼一声,恶声恶气地呵斥道,那声线,那神态,怎么看都像训斥差生的班主任啊。
“潘洋城里的……店小二~~~~~~”银尘故意将最后三个字说得阴阳怪气,甚至最后一个音节还带了一个拐着弯的尾音。他是故意气这个长老的,真希望他赶紧跳起来和自己拼命,这样自己也有理由玩一次自爆了。
“哼!”冯烈山长老气得鼻子里喷出一股青白色的烟雾,银尘看着真觉得像是电线短路。长老大人身子猛然前倾,但是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发出什么厉害的罡风出来,只是慢慢地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回到太师椅的靠背上去。
“看机这样子,是个签了卖身契的人吧?还是家生子儿?”冯烈山长老在江湖上混了多少年了呀,怎么不会一眼就看出银尘的来路呢?银尘既然说自己是个店小二,那么他在冯烈山的眼里立马就变成了酒楼菜馆里那些可以随意呵斥打骂甚至当场杀掉的小瘪三,只比街上的乞丐地位高出一点有限。冯长劳刚刚被银尘的话气得不轻,现在直接开口接小孩子的伤疤了。
“是啊。后来店家被灭门了。我就在老和尚(玄智大师)那里躲了一阵子,最后闲不住,出来游玩来了。”银尘很实在地说道,他想既然人家摆出这么大的谱儿吓自己,那么那个魔威阁想想也是有点实力的吧?查一个人的过往应该很容易吧?这些事情反正瞒不住,再说也没卵蛋用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