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姮一边说,一边很有心计的拐着宇文砚舒出了门。
有时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身在外,及时皇令十万火急也可以视而不见,抵赖没看到,何况有上面有擎天柱撑着,还怕什么不成。宇文砚舒心思一转,一个大胆的想法已经形成。
别看宇文砚舒嘴上说起来担心这个担忧那个,其实一旦下定了决心,胆子比谁都大。即使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骨子里还是抹不掉前世社会的自由、平等、民主的思想。至高无上的皇权有时候在她心里还停留在无关紧要的电视剧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跟着众多观众一起闹和闹和。
独孤姮还在兀自唠叨着她家里的事,宇文砚舒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接下来该准备的东西,该做的事。
不知不觉两个人来到了旖烟阁后的梅林,只见一片红霞在凛冽的寒风中竞相争放,如同一朵朵大小不一的火花跳跃在遒劲的枝干上。林中游人如织,许多人不畏严寒只为一睹这盛寒雪梅的孤高桀骜之姿。
“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杨言?”独孤姮向前方努着嘴。
宇文砚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杨言倜傥潇洒,风姿绝世的身影,语笑嫣然的与旁边的大美人儿谈笑风生。那美人儿一身风情,谈笑间天生成一股媚态,引得周围的登徒子眼珠子不断的提溜过去。只可惜年纪稍微大了些。
宇文砚舒看着有些眼熟,指着她犹疑的对独孤姮道:“那女人好像是旖烟阁的春娘?”
怎么会呢?按照她的分析,这个春娘应该是杨訸的心腹才对,杨訸与杨箴早就决裂,杨言与杨箴却是真的兄友弟恭,按理说杨言该不会与春娘走的如此之近才对。
“别小看了他们,你只看到他们脸上笑得坦荡,不知道他们心里九曲心肠转到了哪一弯呢?”独孤姮不见怪的讲。
而宇文砚舒下意识的不想把温润如美玉的杨言与“表里不一”挂上钩,她还记得那个清风徐徐的夜晚,他们对坐凉亭,他妙语如珠,细细的给她描述了一幅水墨江南的画卷。这样一个明净通透的人儿,怎么可以跟算计,筹谋这些令人不喜的字眼儿搭上边呢?
杨言好像看到她们的到来,远远的冲着她们笑了一笑,温和明净的笑容比树上的红梅还要清澈高洁,让宇文砚舒狠狠的悸动了一下。
“真是有一段时间未见,想不到居然在这里见着你们。”杨言带着春娘走过来:“这里的红梅开的好,连锦梅园都比不上这里热闹。”
锦梅园是宫中专门栽种梅花的地方,品种繁多,一到冬天,嫩蕊吐艳,各宫的主子娘娘就喜欢带着浩浩荡荡的下人往那里跑。
“那是当然。”独孤姮对着杨言俏生生的笑:“要是宫里有这么多人,那才可怕呢。”
杨言闻言也笑了起来,想象一下如果宫里一下子去了这么多游玩的人,别说父皇会龙颜不悦,就是各宫的主子娘娘也会吵嚷不休,把个**闹得乌烟瘴气。
宇文砚舒的心思飞到千里之外,心神不属:“这梅花是好看,可我到想起六王爷说过的江南杏花了,真想去看一看。”
杨言闻言微微一怔,不易察觉的恢复笑意:“可不是,明年杏花时节就是你与我三哥的好日子,到时候我毕竟带着江南的杏花作为贺礼。”
话音刚落,旁边的春娘娇笑不已:“六王爷真会说笑,哪有人用杏花做贺礼的?”
独孤姮也大笑了起来,直道这礼物送的别出心裁,肯定会被三王爷打出楚王府。
宇文砚舒看着养眼仿佛隔了一层琉璃的目光,明媚的扬起笑颜:“好啊,一定记着连树扛回来,就种在这梅林附近。”
风吹梅蕊闹,雨红杏花香。若干年后,宇文砚舒同样扬着明媚的笑颜站在一片含苞的杏林里,看着不远处绿叶渐覆的梅树,淡淡的吟着诗句,想着命数轮回,冥冥中早已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