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昉也接着道:“你们没回京的时候,顾卜勤就将女儿送进宫,美名其曰伺候淑妃,其实是想趁机攀上蜀王这棵大树,大家心知肚明,只不点破罢了。可惜空长了两只眼睛,也不看看皇宫里还有谁。”
宇文智鸿,独孤凌突然齐声咳嗽,砚舒一旁的萧景璘不明所以反问道:“两位大哥生病了么?”
“没有,只是嗓子突然不舒服罢了。”宇文智鸿和独孤凌干笑道。
李昉也立即住了嘴,心道侥幸,幸好有两个他们两个在,要不差一点就顺口溜出来了。
宇文砚舒心里倒是明镜似的,把这么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绵羊送进宫里去钓蜀王这条大鱼,必定得罪了与蜀王有私情的杨訸,顾芷秋的下场可想而知了。亏得顾卜勤还在京中活道了这把年纪,居然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啊——”
其余帐篷里的人惊呼起来,众人俱都抬眼望去,方才还舞袖翩跹宛若蝴蝶的少女,此刻正狼狈的摔倒在舞台上,小脸儿羞涨的通红,盈盈泪水溢满眼眶,欲落未落。
周围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幸灾乐祸:“顾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又破碎了哦。”
顾家的吓人匆匆上来将人带了下去,经过他们的大帐的时候,宇文砚舒分明看到顾芷秋苍白的脸和充满了恐惧的眼神。
随即帐内琴声如流水般轻轻缓缓的泄出,清脆空灵,宛如高山上的洁白无瑕的清泉一泻千里,击玉石,汇溪流,奔大河,闯山涧。元音婉素手轻挥,一曲《凤求凰》叮叮咚咚传遍四周。
独孤凌轻轻一笑,取来一只紫竹洞箫,低沉委婉,呜咽相随,不离不弃。
四周纷杂凌乱的窃窃私语渐渐的安静下来,只余箫音琴声在空中盘旋久久不散。
宇文砚舒以前也曾学过箫,不过都是用来应付等级考试的,兴趣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就勉强了。古人吹xiao讲究的就是融入自己的感情,用音乐表达自己的心意,宣泄自己的感情。所以当她听到袅袅箫声缓缓盘升的时候,不尽自叹弗如,她跟人家那档次根本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缠mian的音韵纠纠缠缠良久方才消散,帐外一片安静。
“难怪独孤姮那丫头会嫉妒你那么多年,太厉害了。”宇文砚舒睁大眼睛赞叹道,“你跟独孤表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太完美了。”
独孤凌与元音婉相视一笑,但笑不语。
“喏,看,这么快就有人送花来了。”一丫鬟手挽花篮迈着碎步过来。
“各位大人好,两位小姐好,我家公子让奴婢送花给宇文小姐。”丫鬟脆声道,态度恭敬不卑不亢。
宇文砚舒诧异的看看其他几人,才对着丫鬟讶道:“我?”
丫头点头:“正是。”双手递出盛满绿叶托着的栀子花,芳香扑面,沁人心脾。栀子花——解结同心。
宇文砚舒接过花篮,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是太尉府的大少爷。”
一听是刘成表派人送来的,宇文砚舒拿也不是,丢也不是,尴尬的不知所措。只听萧景璘冷声道:“那谢谢刘公子的好意。”宇文砚舒更是诧异,阿璘何时转性了,不过接下来一句:“别忘了告诉你家少爷一声,我家娘子已经名花有主,这篮花我家娘子就转送窦姑娘了,来人,拿去给窦小姐,就说刘少爷送花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还望见谅。”
李昉一口水没憋住喷了出来,丫环脸上尴尬一闪而过,连忙回去。
“高,实在是高。”李昉竖起大拇指。
宇文智鸿无奈摇头:“还有你没见着的呢,略窥皮毛而已。”
不一会儿,暗香送花回来,手里拿了一卷轴:“三公主让奴婢将此画取来,给大人小姐观赏。“
展开一看,是一幅牡丹,万紫千红各式各样的牡丹迎芳吐艳,栩栩如生,用料鲜艳生动传神。宇文砚舒仔细看了一下,画功不错,但总觉得少了份生气,脱口而出:“若是这里再添上两只蝴蝶,那就巧夺天工了。”
元音婉止道:“这蝴蝶可不能乱添,会添出麻烦来的。”
“为什么?”不就一幅画么,能有什么问题。
独孤凌解释:“自古美人如花,女子以花自喻是习俗,三公主这幅画的玄机之处就是三个字——蝶恋花,这恐怕是来问宇文兄的了。”
宇文砚舒一听笑的眉眼弯弯:“哥哥,原来是你走桃花运了,我说姮儿怎么连这么热闹的事都不参加,径直就回去了呢。”
宇文智鸿警告了她一眼,示意人家大哥还在这里呢,宇文砚舒吐吐舌头,偷偷看了一眼并无反常的独孤凌,轻嘘口气。
“三公主丹青妙手,牡丹栩栩如生,,微臣笔力不足,还请公主见谅吧。”说罢,卷好成原来的样子递给暗香。
宇文砚舒眼巴巴的看着丹青妙作从眼前飞走,心里还在计算着这能值多少钱。
“别看了,觉得好就自己画一幅,比那张可强多了。”宇文智鸿轻轻一拧砚舒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