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嫩江驻跸吃了一顿饭,不住的军情急报,敌方炮火数次覆盖,黑龙江沿岸各炮位损失惨重,骑兵一时脑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马冲了过去,结果全被老毛子的沿江要塞一个个击毙,在冰面上撂下几十具尸体马匹后,忿忿的退了回来。
我军预设的防线为了躲避对方炮火,不得不向后撤了十里。而东线的六十四屯所驻的哥萨克骑兵已经拔营,往北方后失去目标,估计是在后方运动,方向不明。
形势越发的不明,我也无名火上升,将伊克堂阿臭骂了一顿,斥责他大敌当前,将行营安在离前线上百里的嫩江,还颠颠的跑来迎什么驾。当然我也知道怪不得他,我自己一时兴起跑这边来,他当然要万事先放下,陪好我这个皇帝再说。
不过前线吃了大亏,各人都是憋着一股劲,依克堂阿当下告了罪,下令将将军行营前移到黑河府。
我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聂士诚道:“依克堂阿,朕骂你骂的急了些,暂且不用急,身为一个统兵大将,更加不能急昏了头,打仗的事情,朕全交给你,你黑龙江三五万兵马,对付过去有些吃力,老毛子沿江修有要塞,怎么拔掉,你要动脑筋,没法子的话,可以问问那些鄂伦春部,他们不是过了河,还杀了几个人嘛,怎么做到的?”
“回皇上话。”,依克堂阿虽然还有些赌气,不过也露出思索的表情道:“海兰泡在黑河以东,精奇里江口以南,自咸丰年间俄人占了以后,修了大城,边上又建诸塞,其实照中俄条约所定,那应该是我大清领土。城里也有近万的中国人,汉人满人都有,大多是做生意的,也有过去世居那里的。咱们这边也常有过去买卖,打猎的人,自从于老汉那事情出了以后,关系就紧张起来了,俄国人也加强了戒备,那火金儿是个豪爽女子,跟族人饮了酒,夜里就砸了冰下河,上岸那白鹿皮水靠避过哨位和狗子,用他们驯鹿用的套索,一个个的就拖到江边宰了。老毛子发现后,他们早从冰面下水,从冰下就回来了。黑夜里老毛子也不敢过将来追。”
“冰下?”,我与聂士诚都是一愣。这个天下水,不死也要冻掉半条命。
见我们这样,依克堂阿有些好笑的说道:“皇上明鉴,那些人事先喝了酒,他们又是驯鹿的好手,用鹿皮做的水靠,一滴水都沁不进去的,就是脸上冰了些,不过事先都用冰块敷面好了的……”,说到这里,脸色一沉,叹了口气道:“为了于老汉,他们是豁了命出去的。”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如此,这个鬼天气下水去,也真着实是豁出性命去了的。
“这个于老汉,怎么姓于?”,我奇怪鄂伦春人怎么有个汉人的姓氏。
“回皇上话,那倒不是,鄂伦春部赫哲部,大多是姓于,也是为了跟外人交道方便些才这么叫,他们自有本部姓氏的,太也难记了。”,说着说着,依克堂阿仿佛刚想起似的:“这会子那火金儿便在营外候旨,皇上,鄂伦春部能,奴才想,多从他部内征些水靠,趁黑过了江,端几个堡垒下来,缓缓夜间接应大部队过河,摸掉他的炮,这样子咱们也能少吃他炮火的亏。”